神器少女没有说话。
她漆黑的眸子看向天空,那里云霭阴霾,层云堆叠,看上去就像是两百年前,平安京遭到妖气侵袭的那一天。云霭的夹缝当中,有雷光一闪而过,像是建御雷神金刚怒目般投向人世间的一瞥,又如同是令神明都为之变色的遭难正在变生。
人类生命短暂,时代更迭之下,灾难和苦痛本身反而从来没有更替它的相貌。
“父亲大人,您说,您的试验已经结束了,对吧?”
少女突然开口:“可是如果吡沙门天此时还有活下去的神器的话,我想那个人有可能会拜托夜斗来斩断吡沙门天剩余的神器,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啊啊,这种小事,随你开心好了。”
男人不甚在意:“反正无论吡沙门天是否换代,只要神明的神性还是那个样子的话,结果就不会有多少区别。神明的本质就是这个样子,只要支撑着祂们的愿望不发生改变,神明的本质就不会产生什么变化。”
“——呵,这可真是令人作呕的规则。”
阿绯点了点头,一点脚尖跳下了房梁,消失到了不知什么地方,男人一个人看向天空,神色莫名。
只有不断轮回转生的人才能够用二百年的时间只为了验证自己的一个猜测,而接下来的成百上千年,他还会用自己的无数段人生,还一项一项地推进自己的计划……
他有近乎无穷的时间,只要那个最初的目标不曾改变的话,一切都尚犹可追。
……
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雨打在一处茅草棚屋的屋檐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回响,夜斗神看着身前行了大礼额头贴住地面的青年神器,默不作声。
“请你,无论如何都帮我这个忙!”
大雨打在兆麻的头顶,水珠顺着鬓角流淌到下颌骨,随后又汇聚成一小簇水流滴答滴答打在地面上。风雨将他的衣服吹得湿透,歪歪斜斜地裹在身上,让兆麻整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堪。
可是他来不及管顾那么多了。
“请您斩杀麻之一族的神器吧,只有这样,才能拯救吡沙门天大人……”
泪水混杂着雨水,将兆麻的表情涂抹得像是起皱的宣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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