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满意地点点头:“没错,迄今为止的所有尝试,一样一样,一点一点地证明了一些我的猜测……那么,下一个需要验证的东西就很有趣了。”
“——阿绯你猜,神明能不能被彻底杀死?”
“谁知道呢。”
少女晃荡着已经恢复如初的双脚:“一切都在父亲大人的计划当中就是了。”
她是不会反抗的,也是不会忤逆的。
倒不如说,像是夜斗这样总想着逃离父亲大人的掌控,才是一件令她觉得匪夷所思,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在最初就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的执念有多深,而这种悲愿所迸发出来的力量,又有多么强烈。
地狱之中,奈落之底,以人类之身躯踏入亡者领地的男人对自己伸出了手——
“是想要就这样被困锁在地狱当中,还是想重新在丰苇原中国活下去?”
“生死不过是抉择罢了——那么,选择吧。”
给予少女选择的时间并不多,偌大的比良坂之中,多得是像她这样横死的亡魂,男人不慌不忙地弯起嘴角,作势要收回自己的手,那只手就猛然被少女死死拽住。
“我跟你走。”
她说道。
从此,前尘往事洗涤殆尽,剩下的只有重新冠以的作为神器的名讳。因为原本就知道自己是死者,因此就再也不会因为生者的繁琐小事而产生情绪波动;因为已经是踏进彼岸的存在,此岸种种,就永远都隔着一层不透风的无形屏障。
而在妖怪们生活着的都城,蛰居隐世的西犬之国,静江仍旧坐在刀刀斋提供的方木板凳上,看着他伸出细瘦的手臂拿着小锤,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材料来。
“接下来,就是决胜负的关键了!”
刀刀斋头也不抬,看在八岐大蛇鳞片的面子上对着静江唠唠叨叨。灰刃坊难得听到自家师匠不藏私地介绍技艺竟然是沾了人类的光,一时之间心里有写不是滋味儿,但仍旧是将锻刀的技巧一字不落地记住。
刀刀斋打开炉门,拆出烧得通红的妖刀,刀身上裹挟着特制的泥层:“灰刃坊,拿后院里的水缸来!”
灰刃坊应声:“用几号?”
“三号,快快快!”
刀刀斋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