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菱直直踏入警察群中,下巴昂得高高的,一路过去,视周身为无物,时不时还故意用肩膀撞开挡路的。
今天来的警察中,大多是今年刚从警校毕业的毛头小子,在校多年,警校又是男女分开校区的,本就没见过什么稍有姿色的异性。
顶多也就食堂大妈那水桶腰,偶尔朝这些小伙子抛个小眼神儿,差点没把饭吓吐出来。
全申京谁人不知夏堂主的美貌。
这会儿冷不丁的,真就见识到了,这些愣头青哪里有招架的能耐,个个都被这位妖精美人的笑靥迷了眼,一时竟头晕眼花,被夏菱狠狠撞开仍一脸懵逼。
最前头的肩章警察稍稍后退半步。
方才女人经过时,那股子若隐若现的脂粉香气飘进鼻腔,不浓不淡,恰恰好。
但他明显不喜,皱了皱鼻子,甚至用袖口抹抹鼻头。
望着美人袅娜而去的背影,帽檐下好看的下颚线微敛,神色晦暗不明。
又瞧见身旁这些臭小子一脸没骨气的样儿,他暗自啐了一口:
“祸水。”
夏菱径直来到太师椅前,陶八早已恭敬退开,拿出虎皮垫上。
她捋整裙摆坐下,左腿右腿交叠,微微倾斜,露出白嫩的一截小腿,当真是风情尤胜。
“坐呀,看我作甚?”
夏菱慵懒地靠在虎皮垫上,单手轻托下颚,一侧梨涡浅浅。
警察们面面相觑,坐?
坐哪儿?
整个厅堂中除了夏菱坐的那张太师椅,并无空余。
总不能跳供桌上坐着吧?
不是没有坐的地方,而是——
剩下的几张官帽椅上都堆满了金条,这哪而能坐人?何况也坐不下。
金条就这么大喇喇地摆给他们看,毫不忌讳。
或者说,太过肆无忌惮。
要是别家,铁定要被扣上一个贪|污|受|贿的罪名。
偏偏它是韫堂的,没人会怀疑韫堂。
虽说韫堂是申京一霸,但人家就是有实力让所有人承认它的存在,其地位高于一切。
申京宁可韫堂胡作非为,却容不得异乡人在京内作乱。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就是腐烂,也得腐在自个儿家里头。
韫堂,就是这么嚣张,你能耐它何?
“夏堂主。”
清冷的嗓音骤然响起,说话的是最前面的那个肩章警察。
他往前一步,拿出一张搜查令:
“我司接到总局命令,七号当铺有谎报抬价造假嫌疑,涉嫌杨家门杀人案,以及华彩鎏金盏失窃案,三罪并行,现在对你们进行全面调查。”
本以为这样大的罪名按在头上,韫堂必定大乱。
哪知,夏菱根本面不改色。
“你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么?”
她勾起红唇,下巴扬了扬:
“你不腰疼,可我这样和你说话脖子实在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