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六。
最后一个罩子即将揭开,现场几乎听不见呼吸的声音。
女人美目扫了一圈,一侧嘴角微微挑起。
第四只铜罩起开——
八!!
左边那圈人顿时眉头一松,个个找东西靠着,短短几秒仿佛已经用去所有力气。
右边那圈人震惊得眼珠子快要瞪出来。
其中一个头上包了一圈厚重头巾的,方块国字脸,大络腮胡,衣饰鲜艳,显然是他们的头儿。
他指着那只骰子,结巴半天:
“你、你们使诈!!!”
一个骰子怎么可能会有“8”点?!
他气愤地大叫,指着女人鼻子,“夏菱!你欺人太甚!”
笑声银铃,夏菱双臂一撑,坐上桌沿,贴身的旗袍褶皱明显,漂亮的曲线愈发明艳,两条纤细白嫩的玉腿悠悠晃着。
她抓起骰子扔了络腮胡一个猝不及防。
络腮胡捂住鼻血,看清手里那颗骰子,正是8点。
“喏,现场验呗,好好摸摸,你说我是不是作假。”
夏菱故意挑高声线,“这可是昨儿个刚入手的西洋货,好几百大洋呢,正宗不列颠来的,可轻着点儿。”
他赶紧摸了一圈,还特地每个点都抠一遍。
完了,他垂丧脑袋,沉默着不说话。
看他这番模样,自是知道对方自知输败。
夏菱扬起下巴,朝他伸出手去,“我赢了,钥匙。”
络腮胡摩挲大拇指上的指环,这把钥匙可是好不容易得到的关键,他可不甘心就这么交出去。
他余光悄悄朝后一瞟,突然扒开人群往外冲去。
夏菱面色瞬间垮下,当即拔出匕首,狠狠朝他后脑勺甩出,韫堂的人也纷纷现出匕首,对络腮胡一党虎视眈眈。
砰!
大门被踹开。
匕首被截住。
络腮胡一头磕在门框上,竟晕了过去。
他那帮子人赶紧架了络腮胡就跑。
夏菱视线被握住匕首的那只手吸引。
骨节分明,纤长,冷白,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
韫堂人都知道,大主儿夏菱是个十足的手控。
尤其像这种骨感纤瘦的手。
她犹爱极。
锋利的刀刃上坠下鲜红的血。
来人一身笔挺的单扣西服,贴合的腰线弯出恰好的弧度。
他抬起头来,小礼帽下,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就这样撞进夏菱眼底。
纯粹,清澈。
青涩,稚嫩。
他显然有些不敢置信,甚至还退出去看了眼门牌号,确认后又跑回来。
像闯入狼窝的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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