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菱僵直身子,一动不敢动,想不到自己竟附身在了三居樽本体上,稍稍一动作就跟闹了鬼似的。
古代人尤其忌讳这些神魔鬼怪,还在新婚之夜,搞不好把她当晦气之物扔乱葬岗,那她可咋整?
回不去现代更回不去地府,在时间隧道里当阿飘吗?
她顿时脑神经猛地一震,身子站得笔直,连小飞虫挠得她鼻孔发痒都拼命忍住喷嚏,这气憋的,导致整个酒樽外观看上去像是被酒撑胀了一样。
小宫女眨眨眼睛,心想大概是这几天一直忙碌新主子的婚礼累着了,晕乎乎出现幻觉了吧。
她摇摇头:“没什么。”
绿衣女子打量她一番,随即移开视线,“下次莫要这般了。”
小宫女总算松下一口气,垂首道:“是。”
“娘娘。”
嬷嬷端着盆水进来,上面搭着块洗脸用的红布,唤道:“今儿个是大好日子,皇上很快就来了,可莫要让这幅样子误了吉时。”
床上的新娘子无动于衷,纱质的红盖头下,依旧是那副失了心魂的模样。
“何嬷嬷,我来吧。”
绿衣女子接过何嬷嬷手中的铜盆。
这个姑娘名唤绿翘,是景妃娘娘从将军府带来的陪嫁丫鬟,自小就跟在她身旁侍候着,景妃初为人妇,有个熟悉的人陪着也是好的。
想到此,何嬷嬷觉着这样也好,虽说不合规矩,可规矩是人定的,瞧此次纳妃的架势,明眼人一看便知皇上对这个景妃娘娘的重视,自然要讨好这位新主子,总比误了皇上春风吉时砍头来得好。
“也好,你可仔细伺候着,我去前殿瞧瞧。”
谁知何嬷嬷才开了一条门缝,就有一股黑烟飘进来,室内顿时狂风大作,所有喜烛瞬间熄灭,铜盆打翻,一侧的大红床帘被打湿,婢女个个晕倒在地。
酒樽连带着托盘重重摔落在地。
夏菱被晃得头晕,得亏这托盘重心好,她倒是没摔个四仰八叉,还是稳稳立在托盘上,只不过从半空挪到了地上。
她趁乱抖抖僵硬的身子,酒液与铜壁碰撞出清脆的回响。
黑烟散去,床边的两支喜烛重新燃起微弱的光。
夏菱眨眨眼睛,发现床边多了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黑色包裹满身,一看就不是皇上。
空气中飘荡着若有似无的香气,有些类似乌木沉香。
这人是谁?
皇帝新婚之夜闯入娘娘新房。
看上去来者不善。
不过床上端坐着的那位显然异常兴奋。
景瑟闻出这股熟悉的香味,她一下抓掉红盖头站起,激动得声音颤抖:
“阿瑢!”
顾瑢摘下宽大的披风,露出俊俏的容颜。
他蜷起食指接下景瑟眼角的泪,温声道:“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