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发自真心,宗仰夫妇和王氏听着也都点点头。
王氏看向虞姜,“阮阮出嫁之后,就不比在家里了,夫妻之间需要相互忍让。并且孝敬长辈。”
虞姜持着团扇道是。
宗氏看着虞姜,嘴唇动了动。
所有该说的话,在虞姜待嫁的这段都已经说完了,到这个时候,按理来说应该叮嘱几句场面话。可是宗氏觉得自己想说的不仅仅是那几句场面话,但真的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只想阮阮过的好就行。”
末了,宗氏只有一句。
虞姜在团扇后的脑袋动了下。
旁边有人道,“到吉时了。”
宗仰见状,手掌抬了抬。示意新人启程。
慕容显扶着虞姜起来,虞姜想要回头看,又生生忍住了,外面的七宝香车早已经停在门口,她扶着慕容显的手上车,坐上去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上马的声响,然后车身一动出发了。
北朝成婚要的就是一个热闹,尤其是迎妇回来的路上,路上的行人小孩子都会出来障车。
外面响起了孩童的笑声,慕容显早就有所准备,自己把准备好的五铢钱全都给洒了出去,当做是买路钱,五铢钱里偶尔夹带那么点儿金豆子,一下子要过来的全都涌到路边去抢钱抢金子去了。
原本因为有人障车而停下来的七宝香车又往前走。
慕容显府邸门口有人等着,见着前往有人来了,立即招呼门内的人出来。门内出来了几个壮婢,抱着一团毛毡。等到新妇的车停好了,就将毛毡铺在车前新妇必经之路上。虞姜被婢女搀扶着下车,一脚就踩在了毛毡上。
毛毡极其厚实柔软,一脚踩在上面,软的几乎探不到底。这样的话走起来还要保持仪态就有些难。幸好两边还有婢女扶着,婢女们像是早就被教导过在这个时候该怎么做,稳稳当当的扶着她,让每一步都稳稳当当。头上的步摇微微颤动,袒露在遮面团扇之外,彰显新妇的仪态。
来的宾客不少,慕容家到了如今子孙众多,赶过来观礼的也不少。慕容显截了皇帝的胡,这个消息不仅洛阳的人知道,慕容家的人也知道。当初魏国建国之处,慕容氏也是逐鹿天下的枭雄,最后时不我待,无可奈何,最后垂首称臣。这么多年,慕容显这样的还是头一个。族人里年轻的不免想要来看看。
只见到新妇手持团扇在面前摊开的毛毡上缓步轻行,头上一对金步摇露出在团扇之外细细颤抖着,彰显她此刻脚步之稳。
新妇的举止是毫无任何可挑刺的,众人看向慕容显的目光里,有艳羡的,也有别的不清不楚的。
新妇走过之后,诸人上去踩新妇足迹,不过毛毡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众人随便上了两脚就算是把过场给走了,掉头去看新妇。
新妇盛装,面前的团扇严严实实遮挡在脸前。光是看背影就窈窕无双。
慕容显父亲早逝,母亲也在幼年时候改嫁。改嫁了的妇人和夫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慕容显的终身大事也没见到她来。不过照着那位大长公主的脾性,不来其实还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