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氏平时生怕刘袤碰见虞姜,但这个时候不管如何都要出面。
或许是为了省事,又或者是因为附近像样一点的地方只有这个官舍。豫章王把她们和刘袤都安排在官舍,只是一个东边一个南边而已。
到了地方,只见到地上摆着两具尸首,尸首上蒙着粗糙的葛布。刘袤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旁边三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便是豫章王,尸首是打退乱军之后在其一个营地里发现的。尸首才死了一两日,被随意的丢在灰堆里。
豫章王安慰了刘袤几句,刘袤跪在地上痛哭不为所动。
豫章王看见宗氏,“夫人。女郎。”
“劳烦夫人和女郎劝说一下,他若是再这么悲痛下去,恐怕过几日就要重病了。”
宗氏过去,“世子,如今大王和王妃已经罹难,家中能支撑门庭的也就是世子一人。世子若是不保重自己的话,大王和王妃身后事还靠你,如果世子倒了,那么大王王妃的身后事谁来呢?”
“世子自勉。”
刘袤抬头,视线在宗氏身上定了定,转向虞姜。虞姜也跟着宗氏道了一句节哀。
刘袤的眼睛在她面上定了许久,看得人几乎毛骨悚然,像是要在她身上寻找什么。过了许久他垂头下去。
“多谢夫人和女郎。”
豫章王和刘袤同为宗室,所以豫章王帮着刘袤料理父母的身后事。这个时候显然是不可能用会稽王应有的那一套,只能是寻了几块木板打成薄棺把两人放进去,等时局稳定了再来妥善下葬。
宗氏帮了一会忙之后,也不插手了。她们和刘袤要说没有关系,也的确没有关系。只是将情分尽到也就不管了。
乱世里头,就算是皇亲贵族,又或者是世家。一条命也和平头百姓没有任何区别。说不好因为出生,死的还更惨些。
刘袤父母简单下葬之后,刘袤便跟在了豫章王身边。刘袤手里没有兵马,完全只能依附豫章王行事,豫章王也将他收入麾下。
不仅仅是豫章王还有其他其他领兵的大将也发兵往会稽这边。一时间形成了几方包抄之势。
虞姜在官舍里住了两三个月之后,被豫章王派人送回了别庄上。那地方被豫章王收了回来。
别庄上也遭了大难,粮仓几乎被洗劫一空,能拿走的全都被拿走了。奴婢们也跑的差不多,倒还是有些佃户见到朝廷打赢了,跑回来了。
不过就这点人还是不够,虞姜自己都得卷起袖子,自己下场收拾。
收拾到一半,听到人声嘈杂,抬头见到一群穿着甲衣的人,往这边过来。
领头的人穿着严严实实的盔甲,他下手一挥,身后跟着的人立刻散开帮着收拾。
“阮阮。”领头的人走到她面前,把她手里搬的一截烧成炭的木头给搬开。
自从刘袤被豫章王收入麾下之后,虞姜就再也没有和刘袤遇上。
两人碰面的那刻,虞姜几乎没有认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