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舟目眦欲裂,“你从来不问朝堂之事,为何今日……”
“老夫今日问的是天下事。”
许明知淡淡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老夫既被人尊一声大儒,自要践行圣人教导。朝堂恩怨名利可不问,但天下事不能不问。”
他口气淡淡的,但每一个字却如一把把利剑一样,直直刺向陈舟!
“许明知,左玉是你学生,你分明是想包庇他!”
陈舟已经词穷了。大义不在他,道理亦不在他,到了这个时候,什么言语都是苍白的。
毕新已说不出话了。他知道,他完了,彻底完了。国朝已经二十年没杀过文臣,至多流放。眼下,他唯一所能争取的最好结果就是流放……
他身子晃着,竟有种不想再争下去的感觉。已输得一败涂地,再争下去,只会连最后一丝体面都没了。
但是他不想争是没用的。人活到他这份上,享用了太多好处,在某些时候便如逆水行舟。不,逆水行舟也不过是不进则退,而他则是要身败名裂!
若他退了,那些乡绅会把他撕咬死!他们不也想撕咬死左玉吗?只是她剑走偏锋,寻了泥腿子来对抗他们。可左玉是左玉,他是他,做下的烂事一堆,他去哪里寻泥腿子来帮他?
“噗!”
想到这里,喉口一阵腥甜之气涌上,竟又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赵衢看得哈哈大笑,“好好好!老匹夫,知道什么叫大势已去,天命难违了吧?!哈哈,痛快!左玉,我先来当个人证!这老匹夫的外室皆是我等名义上的小妾!哈哈,想不到吧?这老东西就跟他那儿子一样,乃是色中饿鬼!他情愿让自己的血脉叫别人爹也要藏外室于我等家中!而且他不光……”
“住口,住口,你给我住口!!”
毕新不知哪来的力气,狂叫着飞奔而下,奔到赵衢面前,一把揪住他,抬起手便是对着赵衢的脸连连打下去,“天地君亲师!你就这般待恩师的?!”
“滚!”
赵衢到底年轻,一把将毕新推倒在地,“你杀我娘时怎么没想到我是你学生?!哈,老东西男女通吃,年轻时为了上位,还给人当过兔爷!哈哈哈!你真以为替你办那多脏事,我不会留些把柄在手里么?”
赵衢整个人都像便什么东西笼罩了一样,笑得得意又残忍,望着地上的毕新,轻声道:“有些事,只要有心,便没有秘密……”
“你无耻,你污蔑……”
“够了!”
天子愤怒的声音传来,“人都死了吗?还不将他们拉开?!德惠姬君,朕接诉了!你且回去,将所有物证,人证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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