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清,你莫要胡诌!我儿只是得了癔症!”
“哈?!你当老夫没见过疯癫之人?!那些疯癫之人疯癫后能干出的事都是受本性影响!老夫见疯癫之人杀人,询问乡邻,未疯前便是气量狭小之辈!有那疯癫者,即便疯了,还想着做好事!所以你以为一句疯癫就能将你儿子的不德掩盖过去吗?!首辅,同僚一场,我劝你早早收手,不要搞不教而诛那套。左玉即便有罪,也该提审,而不是被你们用这种方式弄死!”
“妖女不早诛,留着祸乱朝纲吗?!”
“她是不是祸乱朝纲,是不是妖女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是天下臣民说了算的!你连堂都不给人过,便想将人弄死,有这道理吗?!你视大昭律为何物?!视圣人教导为何物?!”
王德清再次将龙饰拿了出来,“陛下予此物于我,便是要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挡回去!老夫再问你一遍,退还是不退?!”
“不退!妖女不除,我等宁死!”
“好!”
王德清大赞了起来,“真有骨气!来人,首辅藐视国法,冒犯君威,杖刑三十下!”
“你敢!”
百官也都站了起来,纷纷聚拢到毕新身后,齐声道:“你有何权利杖责首辅?!”
“呵。”
王德清笑了起来,“莫要装糊涂了,诸位。陛下给我这个东西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们不清楚吗?!”
“你这是乱用公器!”
“笑话!你们都能视国法为无物,老夫得了陛下准许,替他打几个逆臣贼子又怎么了?”
“别跟他废话!”
有人叫了起来,“这就是个小人!拿着鸡毛当令箭,跟他拼了!”
“杂家看谁敢在宫里动手?!”
一个太监忽然出现在了顺德门前。众人一瞧,竟是大内总管李茂。
“大总管,陛下可有旨意了?”
毕新一见他出来了,也顾不上跟王德清打嘴仗了,立刻上前询问。
“陛下没有旨意,只是听宫人禀报,次辅深夜入宫,说是有万民书呈上。故而陛下遣杂家前来看看。”
此言一出,毕新如遭雷击。
王德清入宫这么快就知道了?!天子这是铁了心的要削他们啊!
想到这里,他脚下晃了晃,刚刚想不明白的事一下就明白了。
给王德清龙饰、兵符其实根本没什么用。勋贵虽然对减租一事也颇多怨言,但是那群人心眼多得很。他们就等着文官顶前面,事成了,他们享好处;不成,那便知君命不可违,犯不着去得罪君上。
少收几成租是心痛。但他们是都世袭罔替的勋贵,起来造反将大昭折腾没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因此,即便王德清没有兵符,也没勋贵会站起来造反的。给他这兵符恐怕只是为了让人给他半夜开城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