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左玉便到了泙京府。李恒在谢普面前镇定,实则早就六神无主了。他也不知该找谁商量,想来想去的,发现自己只能找左玉。
毕竟小侯爷那人不靠谱,而左玉看起来是个靠谱还厉害的。
“姬君,您,您可要救救下官啊!”
一见左玉来了,李恒便立刻上前,一边拱手作揖,一边哭道:“这就是冲着下官来的,这是恨下官秉公处理赵衢,找下官晦气来了啊!您要救救我啊!”
左玉望着他痛哭流涕的样子都觉好笑。
嘴里说的都是求人的话,可暗藏的小心思却是一点都不少。王氏在身上写了他们三儿的名字还不够,还在遗书里一边痛斥了儿子,一边又说他们三儿行事不规范。最后又说儿子失了读书人的体面也不怪他们三儿,都怪她教子无方,所以她要跳河以死谢罪。
所以,李恒这是提醒她,真要闹腾起来,她跟陆岺也逃不了干系。毕竟要惩罚赵衢迟到的人是她左玉,而让板子得以落下的人是陆岺。
大家都一条船上的了,可不能见死不救。
这李恒,其他本事没有,就这钻营能力倒跟便宜爹能拼一拼,都是个中高手!
“李大人慌什么?”
左玉道:“王氏不是说了么?是自己教子无方,无颜苟活于世,故而寻死。”
“可,可如此朝臣就有话说了!他们可以说是陛下乱放权利,溺爱小侯爷过甚,令臣子杖刑受辱,导致其母不堪其辱,愤而投河!”
李恒咬牙道:“姬君,事到如今,下官也不瞒您!其实,赵衢就是冲你来的!因为你减租,他的庄子离着你最近,他庄里的农户闹得最起劲,所以他对您的怨气最大。除此之外,首辅也想你死。首辅家里有六十多万亩田,其门生故吏少者有田上万,多者十几万……您,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
左玉道:“所以大人能迷途知返,陛下定是高兴的。”
“可,可这王氏一死,代表圣人的王德清一派必要落下风。而我们几个亦可能卷进风波,若不想好对策,我怕,我怕……”
“我是你娘。”
话未说完,左玉忽然冒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出来,“你知道吗?”
李恒愣在那里,不知左玉什么意思。但很快他便挤出笑脸,连连拱手作揖,“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儿子知道,以后您就是我干娘,我的老祖宗!干娘啊,呜呜呜,您可要救救儿子啊……”
“……”
左玉忍住想打人的冲动,道:“闭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纵然王氏以死明志,但也不能说明什么,懂了吗?我说我是你娘就真是你娘了吗?这嘴皮子上下一翻的事谁不会?咱们也能说王氏是被首辅逼死的。毕竟赵衢是他学生,学生为一己私欲污人清白,他这个当老师的也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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