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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林摇摇头,耐心解释道:“那些人的卖身契还在主家手里,故而你将人放良不会在其他人家那里掀起什么风波。但是你收两成租就不同了。是,是,你别这样看着我。太祖是规定过,至多只能收两成五的租,但如今这世道毕竟变了呀!

大家收四成租这多年了,你忽然要收两成租,那些庄户虽投身庄子,但又不是贱籍,户部每年收缴的税银里,这些庄户的人丁税也是有的。只是乡绅能免除部分人丁税,再加上一些暗中操弄,隐去几户,并未实缴罢了。”

左玉听得仔细。便宜爹到底在官场多年,其中的门道应该比旁人清楚。

“你现在收两成租,这些庄户能忍一时,不能忍一世,免不了也想降租。就按时下最低的四成租来算,直接去掉两成,那些乡绅少则几万亩地,多则十几万亩,更有甚者,如隔壁毕新,老家良田就有六十多万亩!一亩少两成,这一搞得是多少银子?”

左玉点头,未对这事发表评论,反是问道:“父亲,咱们家亦有良田十万亩,您收人多少租?”

左林脸一红,“四成。”

顿了顿又立刻道:“但有一户算一户,你爹爹我可没做隐户的事,人丁税都实打实交的。田赋也未曾做一丁点手脚,除去太祖太宗天子赏的功勋田,剩余的六万来亩,自己置办的,都实打实交了。”

左玉震惊了!

如此势利又爱钻营的便宜爹居然如此有节操?这真叫人意外了!

左林叹气,“前朝武人作乱,曾闹出过几次事来。大昭立国后,对武人多有防范。你爹爹我贵为骠骑大将军,又爵封镇国,实在不敢违逆国法,这些年也是过得如履薄冰,生怕出了岔子被言官抨击。所以,你说要整顿家风,我亦同意。这人呐,越在高处越要谨慎,不然……”

他摇摇头,“今日团花簇锦,明日便能秋风萧瑟。所以,玉儿,你这事不周全了。”

“事都做了,让我将话收回来也不可能了。不然,不用那些乡绅出手,那些庄户就能将我撕了。”

左玉沉声道:“若怜悯农人辛苦也是错的话,我就错了!我倒要看看,这天下到底是百姓大还是乡绅大!”

左林吓了一跳,“玉儿,陛下尚不敢直接与乡绅对抗,还得借着你这事的由头将事做下来,你哪来的胆子竟要与天下乡绅为敌?”

“父亲,你知道农人都怎么生活的吗?”

左玉想起自己走访的那些农民,不由心痛地道:“女儿看了他们,总算明白了‘草民’一称是怎么来的了。真是头戴草帽,脚穿草鞋,身披蓑衣,一身草。京郊的农户因在天子脚下,天子圣明,盘剥还少些,春夏还能有粗布衣裳穿。可到了冬日,他们没有棉衣,唯有将蓑衣穿身上来御寒。”

左玉摇着头,不由感到讽刺。

这就是大昭官员嘴里的“中兴”?左玉都不敢想,不中兴又是什么样的光景?不出城不知道,出城吓一跳!古代的农民也太苦了!

“女儿四处去询问那些农人,他们还说自己过得不错。有些地方的农户连衣服都没有,常年穿一件蓑衣蔽体。成亲时,做一双布鞋,迎亲路上不舍得穿,拎在手里,到新娘家门口了才舍得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