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又猛然提高,手指着左林道:“都是你!都是你私心太重,玩你那什么劳什子的平衡之术!你连书都不看,史书堆里的典故都不知道,你能玩出什么来?!你只会让这个家变得更糟!哈哈,你还想让玉儿嫁太子?我早跟玉儿说了,长公主家的公子才是她的良配!世人笑他草包,可哪个男子愿意为了我冒着严寒,猜一夜灯谜,便是跟他吃苦喝粥我也愿!”
“你,你,你疯了!”
左林气得肺都要炸了!当了多年国公,自打父母去世后,除了被陛下骂,还有谁敢这样骂他?便是陛下都不曾这样骂过他!这简直就是将他说成了畜生!自己的孩子,哪个父母会不在意?他为了让家族更兴旺,他错了吗?!
“你这疯妇,我要休了你,我要休了你!”
“休啊,休啊!有本事你弄死我,不然我就去敲登天鼓!”
“来人,将这……”
“父亲!”
左玉走了进去,打断了左林,“父亲,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您为何不派人通知我?还有,百年同船渡才能修来夫妻情……父亲,怎可因一时生气,就要将母亲休弃?”
“玉儿,你,你怎么回来了?”
左林愣住了,“你怎知道家里出事了?”
张氏也愣在那里。
她没想到左玉会帮她说话。一时间,脑子里都空白了,不知作何反应。
左玉走到张氏身边,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泪眼,道:“母亲,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父亲是为了这个家着想,您别生气。事情我都听陆侯爷说了。父亲是惶恐陛下为何没挽留,心中郁郁,说话冲了些,您别跟他计较。”
“玉儿……”
张氏眼泪又落了下来,“你,你父亲说要休了我……玉儿,我对不起你,是我私心太重了……”
左玉擦去她的眼泪,道:“母亲日日在我娘牌位前诵经忏悔,若亡人天上有灵,许也会原谅母亲的吧。”
她说着便看向了左林,“父亲,您此时休妻,陛下会怎么想?世人又会怎么想?”
“这……”
左林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但其实,他也没真的想休妻。就是天子的态度让他惶恐,想想这一切都是张家带来的。张昊卿已被押解入牢,不日就要押送返乡。他找不到人出气,自然只好将气撒在张氏头上。
但他没想到张氏竟是这般疯狂,竟将他骂成这样,他一时气极了,才真动了休掉疯妇的念头来。
“天地君亲师。”
左玉继续道:“虽亲属间的包庇从人情上来说也能理解,但在君王那里是行不通的。在君父那里,所有的人都得先忠于他。父亲素来以忠勇著称,这回却越过君父,包庇了外祖,陛下生气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