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自家的生意,向淑兰脸上的笑容灿烂了起来,“妹妹你太聪明了,竟能琢磨出新的口脂方子。这口脂各有千秋,抹在唇上没有讨厌的猪油味,也没刺鼻的香味。清清淡淡的,颜色好看还不易脱落,若不是限着买,上一批货怕是几天就没了。”
左玉笑了,“那些士大夫说钱是阿堵之物,可这世上谁又离得了钱?咱们女儿家就更不能了。所以,女子想要在世上日子好过些,还是要动脑子赚点钱。”
顿了顿又道:“最近我又在琢磨香膏,若是成功了,咱们姐俩以后可不愁了呢。”
“香膏?那是什么?”
“嗯,就跟熏香差不多,但却可以擦身上。”
向氏眼睛亮了,“那我又可以沾妹妹福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笑了。
笑过后,向淑兰感叹道:“本以为和离了日子会难过,可妹妹,你猜怎么着?”
“嗯?”
“陛下赏了我三千金,我自己也有些积蓄。托着妹妹的福,用口脂打开了自家铺子的销路,日进斗金是没有的,可赚的钱也足够逍遥自在,不用动到积蓄。”
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我真没想到,人还可以这么活。不用在公婆面前作规矩,想什么时候起便什么起,想吃什么便吃什么,我活这大了,头次觉得做人是这么有滋味。”
她握住左玉的手,“妹妹,这都要谢谢你。若不是你那日仗义执言,我根本没勇气走下去。还有,你说的对,咱们女儿家要会为自己打算,要自己能赚钱,根本不用看谁的脸色过日子。”
左玉笑了,起身将屋里栽种的粉色山茶花摘了一朵下来,插到向淑兰的鬓边,道:“姐姐,山茶花总是在秋风萧瑟中绽放,看似孤寂,可不去争一春一夏的万紫千红,活出自我,不也挺好的么?”
她说着便拿过铜镜,给向氏看。
向氏看着镜中的自己,呆愣了许久,便笑了。
“妹妹年岁虽小,可却活得通透,我要跟你学……”
两人相差了十岁,可彼此都未察觉年龄的差距,交往几次后,都生出几分知己的感觉来。
左玉是现代人的芯子,骨子里就是不服封建礼教的;而向氏敢借着小叔子婚礼为自己抗争,显也不是那等认命的人。两人碰到一起,自是能成为好友。
交流养花经验,探讨未来,讨论人生,两人聊得不亦乐乎,直到暮色四合,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向淑兰离去后,左玉便照例去给张氏请安。
经过这些日子的捶打,张氏已没了之前的心气,见左玉来了,还拿出她喜欢吃的玫瑰冻让她吃。
待左玉吃完,她便道:“玉儿,明个儿我要回躺娘家。你几个弟弟妹妹也跟着去,你们外祖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们了。你父亲说明日会回来接我,送我过去……”
张氏一边说一边观察左玉的脸色。鬼知道她在忐忑心虚个什么,好像回娘家都成了罪过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