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纭娘心下冷笑,陈明韵当初连从小疼爱她的祖母都能说推就推,之后毫无悔意,对待母亲也那般凉薄,也只有陈康平才会觉得女儿会孝敬他。
“我也希望是假的。但你这伤养了这么久,人不见好转,反而病得越来越重,你自己觉得呢?”
陈康平一开始是好转了几天的,后来变得越来越重,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大夫以前说过头上的伤最是玄乎,因此,他一直以为是旧疾复发,自己身子又弱,所以这伤才好得慢。他看向门口的女儿,对上她心虚的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陈康平当即大怒,捡起边上的汤碗朝着陈明韵扔了过去:“你个混账……你说要好好孝敬我……这就是你的孝敬?”
太过生气,他沙哑的嗓子都破了音,又因为扯着了伤,痛得满脸狰狞。
柳纭娘默了默:“她少孝敬,你还能好快点。”
等大夫来了,柳纭娘才知道,大夫已经有近一个月没有来诊脉,只是陈明韵派人去拿药回来熬。
有的人家舍不得请大夫的出诊费,确实会如此作为。但前提是不对药材动手脚,家里人也照顾得好才行。
大夫拆开了陈康平身上的伤,脸色微微一变。
柳纭娘也看到了,有些伤口发红发肿,两条腿也肿得厉害,难怪陈康平要发热昏睡。
伤成这样,就算是柳纭娘出手,也不一定能把人救回。
大夫脸色格外慎重,重新包扎了伤口。将柳纭娘请到了外面院子里,这才道:“老爷的伤势很是凶险。伤口已经腐烂,得把腐肉割去,只是……老爷如今……就算是割了肉,也可能救不回,更可能在割肉的途中就醒不过来了。您看……”
柳纭娘颔首:“你先配药,这事我问一问他。”
大夫欲言又止。
一般病人的伤势过重危及性命,都是不告知病人本身最好。
柳纭娘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以她和陈康平的关系,用不着为他打算。
陈康平听完了她的话,失声问:“这么严重?”他看向屏风旁的女儿,眼神如淬了毒似的:“我以为你变了……”后头的话,他再也说不出了,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
“滚!”
陈明韵麻溜的滚了。
陈康平不愿意再受一茬罪,不肯割腐肉,他跟疯了似的给陈明韵定了一门亲事,离燕长琴住过三年的林家不远。
不要聘礼,唯一的要求就是赶紧把人接走。
因此,他还没死,陈明韵就已经出嫁,嫁妆自然是没有的。
陈明韵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在院子里咒骂不休,被人拖着出了城。
她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