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无论老两口嘴上说得多好听,他们都没有真正的把燕长琴当做自家人。尤其是做下决定的陈母,她自己也是女人,应该知道这种事情对女子的伤害,那几乎能毁了人的一生。可她为了自己的儿子,还是毫不犹豫地逼迫燕长琴。
当然了,人都要分个远近亲疏。燕长琴在此事上并没有责备他们。她恨的是回来之后一家人对她疏离漠视的态度。这也罢了,她无所谓一家人怎么对待自己,可陈康平竟然试图打死陈明忠,而知道这事陈家老两口竟然没吭声。这已经不是偏心,而是整颗心都挂在了胡水清母子三人身上。
有这些前情在,柳纭娘并不会在乎老两口的生死,等他们死了,好生把人葬了就是。再有,陈康平虽然时不时头晕,但也能照顾自己父亲,轮不到她来操心。
稍晚一些的时候,柳纭娘就得了消息。陈康平写了一封休书送给胡水清,还命人将她送回了胡家。
胡水清大吵大闹,不肯离开,到了柳纭娘院子外时,更是翻下了担架:“燕长琴,你个恶毒的妇人,你不带得好死。”
彼时,柳纭娘刚刚洗漱过正在擦头发,听到外头的动静,门口的丫鬟有些紧张:“夫人……”
柳纭娘起身出门,老远就看到几个婆子手忙脚乱地把胡水清往担架上放。
“你会有如今下场,是你咎由自取。我不会就打了你一顿,又没逼你去给人做典妻,哪里恶毒了?”
胡水清狠狠瞪着面前的女子:“燕长琴,你太会装了,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么恨我……”
柳纭娘扬眉:“如何?”
胡水清咬着牙,不肯再说话。
燕长琴就算不恨,胡水清也是容不下她的。柳纭娘挥了挥手:“赶紧把人送走,回头把院子打扫干净,我不希望再看到这个府中有属于她的东西。”
听到这话,胡水清心弦一颤。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衣衫首饰包括家具器物都容易消失,一把火就能烧光。可她生下来的两个孩子……那是活生生的人,怎么消失?
胡水清想到面前女人狠辣的手段,饶是她会算计,你还是比不过燕长琴,她在路过陈康平的院子时,又开始大吵大闹。
陈康平听不得吵闹,又特别厌恶胡水清,命人将她抬走。
可胡水清学聪明了,她拔下头上的簪子放在自己脖颈上:“陈康平,你若不见我,我就死在这里。”
家中已经办了一场丧事,若是胡水清又死,不说外人会议论。陈康平也不愿意为这个女人办丧事。
在他看来,自己会落到如今的地步,皆因为胡水清的算计而起。如果没有她,自己一家团圆,温柔和顺的燕长琴不会变成如今这副狠辣模样。
陈康平走出门,面色格外难看,语气也不好:“你待如何?”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胡水清有些恍惚。她也不知道自己当年为何着了魔似的非要伴在他身边。其实,在挨打之前,她一直深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可现在看来,她好像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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