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婆子是受柳纭娘指使。
柳纭娘抬手就是一巴掌。
陈明耀从小到大很少挨打,被这一巴掌打懵了。饶是他早知道母亲和妹妹都是被燕长琴打得下不了床,却也没想过她有朝一日会潮自己动手。
她怎么敢?
下意识的,陈明耀想找人为自己撑腰:“爹!”
陈康平正沉浸在失去母亲的悲痛之中,被儿子这一嗓子嚎回神,看看床上的母亲,又看着一脸悲愤的小儿子,他冷声质问:“娘最疼的就是你,这是闹事的时候?”
陈明耀动了动唇,想要反驳,最后到底沉默了下来。
陈康平又看向柳纭娘:“长琴,母亲灵前,你别再闹了,行么?”
“你们不惹我,我也不会发脾气。”柳纭娘强调:“丧事还是我准备的。”
几个孩子都还不能独挡一面,而家里年长的人除了她之外老的老伤的伤,确实得靠她。
陈康平面上扭曲了一瞬,道:“麻烦你了。”
柳纭娘颔首:“身为晚辈,这些都是应该的。只是,这丧事你大概准备花多少银子?”又解释:“我心里有个数,才好往下办。”
陈康平:“……”
现在这女人手里捏着百多两的现银,他们母子名下四个铺子,丧事的银子还要问他拿?
他动了动唇,正想理论几句。柳纭娘已经率先道:“这是你娘!”
陈康平哑然,何时争都行,但母亲丧事上,他不能与人争执,不能让母亲去了还不安心。
“二十两银。”
这是胡家送回来的银子经过这些日子的花销以后剩下的所有。
柳纭娘点了点头:“那就好办了,回头我再让人去采买。你放心,我最近也算历练出来了,肯定能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陈康平心里又是一阵憋屈,他宁愿面前的女人什么也不懂,而不是懂了之后什么都和他抢。
陈家最近出了不少的事,城里好多人都听说了,却又不好明着打听,现在家里办了丧事,众人纷纷上门吊唁。
所有人都觉得挺意外的,陈家老太太身体不错,前些日子还在街上转悠着给小孙子准备去私塾用的东西呢,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现如今家里能够待客的除了兄弟三人,就只有柳纭娘。他们心里实在好奇,却又不要意思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