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声道:“我不许你把这事翻出来。”
“我容不得孟家几代人被人算计。”柳纭娘拒绝道:“反正我已经接受了你的赔偿,回头大人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会让你入罪。”
李云生噎住。还想要再说,那女人已经上了马车离开。
柳纭娘还是住在衙门对面的酒楼里,等着大人去镇上接人的这段日子,她也没有闲着。跑去城外了寻了十多个小乞丐做养子女。为此,还令开了两间房,男女各一间。
这些孩子在城外颠沛流离许久,被柳纭娘接过来之后,换上干净的衣衫,身上的冻疮和陈年旧疾也请了大夫诊治。
众人面上感恩戴德,心底满心戒备,大的护着小的,不太愿意交心的样子。
为首的孩子孟成元,今年已经十一岁,见过“世面”最多,一直都挺乖巧。
“娘,您住在镇上,家里还有什么人?”问出这话后,他有些忐忑:“我怕见了人失礼……”
“没有人。”柳纭娘看穿了他的想法,说到底,这些孩子在外讨生活,根本就不相信有无缘无故的好,怕她收留他们是别有用心。
孟成元愣了一下,随即面色如常:“好。我会带好弟弟妹妹们,您放心。”
听这话,柳纭娘就知道,他不信自己所言。
也是,当下的人到了廖小草这个年纪,还是孑然一身,大概只有她一人是如此。
孟成元大概以为养母不愿意说实话,很快就会想法子将他们打发走。
又等了两日,重新开审,柳纭娘一大早就到了。这一回,她带上了几个大点的孩子,让他们站在外面旁观。
孟成元看到衙门,心里就先虚了三分。谁都知道内城繁华,客栈酒楼众多,善心的夫人也多,他们悄悄进来,可没少被衙差驱逐。
今日的公堂上要热闹得多,杜苗苗夫妻和余家人,还有杜家人都被请了过来。姚老爷上一次是旁观,今日也被请到了堂下。
看来,大人这事一定要把当年的事查个水落石出了。
值得一提的是,玉心不在。大人升堂过后,一脸严肃道:“玉心得了风寒,又自觉对不起主子。已经自尽!”
柳纭娘心里微沉。
大人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姚家夫妻。
“姚青,将当年你到镇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一遍。”
姚老爷语气不疾不徐,缓缓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
“其实,我都快忘了那件事。”他叹息一声:“那段日子和家里吵架,心情不好,想出门转悠,又怕被家中寻到。刚好认识了一个从镇上来的人,便去了那里。刚安顿下来,就认识了杜鹃。”
他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角落中已经不成人形的杜鹃:“我和她谈了一段情,后来爹娘找到了我,逼迫我回家。以她的身份,家中肯定不愿接纳。再有,杜鹃生在乡下,长在乡下,若是到府中做一个丫鬟,怕也不能习惯姚府的规矩。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放她自由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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