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有妇人低声道:“昨晚上有人挑水,我看到好像是小喜。”
钱母一噎。
她紧盯着屋中的女儿:“小喜,你大半夜挑什么水?”
钱小喜低着头:“我想着白天要采蘑菇……”
“是不是你婆婆让你挑的?”钱母粗暴地打断她:“结果半夜不够亮,你在厨房摔倒了?”
钱小喜正愁不知该怎么圆谎,听到这话,眼睛一亮。
柳纭娘不容她糊弄,拖了两个妇人到厨房门口:“你们说这水是无意倒的?”
厨房是泥地,本身凹凸不平。如果真的是无意倒的水,应该是干湿不一,这会儿的厨房湿得匀,细细一闻,隐约还有股灯油味道的萦绕,味道很淡,很容易让人忽略过去。
很明显,这是故意的!
院子里众人都围了过来,看到这样的情形,再看向钱母的目光变得都复杂起来。
“姜芦花,我女儿重情重义,一心等着汪海,甘愿照顾和你相依为命。现在你却污蔑她,你还是人吗?”
这就是耍无赖了。
事实摆在面前,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怎么回事,钱母这话……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吗?
当即就有妇人责备于她:“小喜她娘,这明明就是小喜不对,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来?”
钱母振振有词:“你们这话里话外,都说是小喜害她婆婆。既然是小喜弄湿的厨房,那摔跤的人怎么变成了她?”
“我险些摔了一跤,闪着了腰。所以让她做早饭,不对吗?”柳纭娘接了话,看向众人:“小喜是重情重义,可我自认对她也不差。谁家的婆婆早上起来煮饭伺候儿媳?”最后,她将目光落在钱母身上:“念在小喜等了阿海几年的份上,今日的事,本来我不想追究。你要是觉得我对不住她,现在就可以把人带走。”
钱母跑这一趟,是为了讨要好处。可没想把断腿的女儿接回家。
不说养腿需要的花销,接回去还得有人伺候。她对女儿,真没到那份上。
眼看有人附和,钱母一挥手:“我干了一早上的活,饿得前胸贴后背,先回家吃饭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像猴似的窜出了院子。
柳纭娘一一谢过众人,将她们送出了门,然后铲了灰盖住水气,这才去做了早饭。
钱小喜一个人坐在屋中的床上,刚才那么多人在,几乎是将她要害婆婆的事给锤实了,她倒是想解释,可没人听她说。
事实上,水是她挑的,也是她弄湿的地面,压根也没法辩解。
柳纭娘用完了早饭,才端着一碗糊糊送到钱小喜面前:“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