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无论是谁,只要有了银子,说话便能硬气一点。姑娘家有门手艺,嫁人之后,也会得婆家尊重。总之,多一门手艺,对姑娘本身好处多多。
柳纭娘平时挺忙,不太到外城的铺子。不过,她手底下的人也不蠢,发现了葛广平小夫妻俩租到隔壁后,当日傍晚就有人把消息传到了她耳边。
对于此,柳纭娘是无所谓的。
葛家人闹得越凶越好。
小夫妻俩是铁了心搬到那里去住,再不留在家里。不提葛根知道这事后的暴怒,夫妻俩并不甘愿就此离开,临走之前,还想要一点银子。
在他们看来,葛根口中说没有银子,但挤一挤,应该也能挤点出来。
“爹,燕娘要临盆,否则我真的不会朝你开口。”
葛根怒道:“你奶病成那样,每天都要花那么多银子买药……你一个子儿都没出,哪来的脸朝我要银子?”他还想呵斥几句,看到儿媳站在院子里诚惶诚恐,怕把人给吓着了,再动了胎气。他烦躁地挥挥手:“要银子没有,自己想辙!”
小夫妻俩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不过是想着问一句而已,万一拿到银子了呢?
离开葛家,葛广平兴致不高。那到底是他的家,里面有他的亲人,哪怕找一打听主意,他也还是有点难受,还有点心虚。
燕娘提议:“去找我爹娘借一点。无论如何,把铺子开起来,家里有了进项,咱们的日子才有盼头。”
葛广平迟疑了下:“万一岳父岳母不答应怎么办?”
“我去要。”燕娘自告奋勇:“你把我送到家里,找个借口溜吧!省得爹娘说些难听的……你听了难受。”
“我们是夫妻,我要是丢下你独自离开我,还是人吗?”葛广平将她揽入怀中,两人一起往燕娘家中去。
燕娘家中只是普通人家,之前拿到的银子都已花完了,没有银子借给她。
回去的路上,燕娘很少说话。葛广平面色难看,好像无处诉说,低声道:“当初我娘若是没改嫁,如今会不会不同?”
没有假如。
燕娘被娘家拒绝,心情不太好,没有答话。
两人到了租下的铺子里,发现到处都是尘土 ,便开始打扫。燕娘无论是在娘家还是婆家,都是不愿做这些活的。不过,葛广平本身也不太会,她如果不帮忙,怕是三五天都开不了张。
两人忙活到半夜,铺子勉强能看。后面供人住的小间还没打扫,就已累得腰酸背痛。
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半夜,本应该熄灭的烛火却亮着,有个纤细的身影正在院子里洗涮,隐隐还有哭声传来。
“娘?”葛广平试探着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