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根忍不住了:“我娘也是你娘,是两个孩子的祖母,她危在旦夕,你本来就该帮忙。”
“首先,我跟你已经分开,她不再是我娘。”柳纭娘不疾不徐:“其次,两个孩子确实是你所出,虽说你没把他们养大成人,但到底也养了的,他们是该孝敬你。等到你哪天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我会让他们来伺候的。至于你娘……一辈不管二辈事,你还活得好好的,又四肢健全脑子清楚,你妻子也年纪轻轻手脚麻利,哪里轮得到他们姐弟来管?再说,姐弟俩现在还在学手艺,我还倒贴银子,他们就算想孝敬,也有心无力。你实在是打错了算盘。”
柳纭娘挥了挥手,一脸鄙视,招呼车夫进了门。
父子俩想要拦,马车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葛根好不容易把人堵住,不甘心就此无功而返,大喊道:“孝道在上,他们姐弟若是不管,那就是不孝。”
柳纭娘头也不回:“我说了,不孝的是你。如果哪天你要死了,我会让他们来尽孝的。”
以当下的规矩,老太太病着,儿子好好的,按理该儿子来管,哪儿就轮得着孙辈了?
父子俩傻了眼。
在他们看来,张满月就算不给银子,也该帮着请大夫买药,那么多年婆媳,再不济也该上门探望一二。
两人被关在了门外,再想上前,门房挡住大门:“大人跟东家说了,要是遇上为难之事,一定要请他帮忙。你们……是想去大牢里吃牢饭吗?”
父子俩自然是不想的。
最后,灰溜溜回了家。
婆媳俩看到两人回来,一脸期待。
葛广平叹口气:“她不肯帮忙。”
严松雨讶然:“她就不怕两个孩子被戳脊梁骨吗?”
葛广平看了一眼父亲,道:“她说爹还好好的,又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不愿意帮忙。”
严松雨怒极:“咱们家的银子都花完了,哪里没到?她简直是胡说八道!”
“论起来,确实没到。”葛根叹口气:“家里货物可以卖,房子可以卖。她只是家中亲戚而已。”
还是来往不亲密的那种。
其实,普通人家的老人生了重病,尤其是像老太太这一种治到最后很可能人财两空的,基本都是放弃不治。
可葛根舍不得,他娘明明好好的。昨天还中气十足骂人呢。
他闭了闭眼:“严松雨,你之前是真的想寻死吗?”
严松雨一愣,恍然明白他这话是怨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