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广平对于家中的银子倒是无所谓,若是张满月母子三人还在,他或许会有所担忧,广玉还好,一副嫁妆就打发了,夫家还要送聘礼过来。可广兴……是要跟他分家的。再说,这世上枕头风最厉害,如果张满月会哄,搞不好父亲会多分一些给广兴。但是,以现如今情形来看,曾经的那些担忧就像是一场笑话。
张满月现在是城内有名的大东家,无论是本地还是外地的富商都捧着大把银子往她面前送,姐弟俩压根酒看不上葛家这点银子。
就像是燕娘所说,这家中所有的银子,最后都是他的,放谁那里都一样。
“奶病了,需要银子请大夫,爹也想找个合适的铺子,东山再起,我要是把银子拿走,他们怎么办?”葛广平想了想:“要不,我去找岳父借一点?”
到时候家里赚的是他的,他自己白手起家赚的还是自己的。
燕娘看出来他的想法,躺上床道:“广平,娘习惯了大手大脚,爹手中的银子早晚会被她花完。与其被她糟蹋,还不如咱们拿过来做生意。”
听到这话,葛广平一愣。
他忽然觉得挺有道理。
她娘是李大夫人,听说大户人家的儿媳每个月都有月银拿,之前葛家送的那么多东西,他娘一点没留下,连着月银全都花得精光。他这个儿子,愣是丝毫好处都没得到。
那时候都攒不下银子,还能指望什么?
“我去找爹商量。”
葛根喝了酒,正呼呼大睡。商量是不可能商量的,葛广平一进屋,一股酒气直冲鼻尖,他恍然发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正想转身离开,看到桌前坐着的母亲正在生闷气。
方才小夫妻俩一走,严松雨看着到处都是活的院子,干脆也不干了。
她是新嫁娘,哪有让新嫁娘独自收拾的?
“娘,早点睡。”
严松雨瞅他一眼:“广平,不是我说你,媳妇不是这么宠的。今日家中大喜,忙里忙外那么多活,燕娘就算做不了,也该帮着招呼客人。跑回娘家算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满意我这个婆婆呢。”
葛广平无所谓爹娘和不和好,不过,娶了母亲回来,一点忙都帮不上,家里确实比以前艰难。他心头不太高兴,但这是亲娘,他又觉得自己的那点不高兴是不对的。总之,心里挺纠结。
方才听到燕娘一番话,葛广平再次清晰地认识到,娶了母亲回来后家中失了一大助力。就比如姚家姑娘,如果娶了她,家中过两天就能重新开张了。
他心情郁郁,见母亲冷言冷语又在找燕娘的茬,他愈发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