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繁踪刚入口的茶水差点呛出来,端方清冷如他,也不由得面红耳赤。
陆双离朝二人望过来,也不见羞赧,若无其事地递了一方帕子给他。
谢繁踪擦去唇边水渍,手指微曲,捏紧手里的帕子,像是酝酿了许久,最后抬首道:“我明日就去准备。”
说完,他扭头,看向陆双离,“双离,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双离给打断了,对方不自在地轻咳,低声道:“回家再说。”
两人别开头,不看对方,也不再开口说话。
顾璟浔笑得眼都弯了,腰间一紧,她被人搂着退了一小步。
身后的青年一言不发,揽着他往另一处桌子走去。
顾璟浔被他抱得严丝合缝,反应迅速,马上在他侧脸吧唧一口,“蛰哥哥,你吃醋了?”
她解释:“我就是去问谢繁踪什么时候娶双离。”
惊蛰闷闷嗯了一声,落座之后,如往常一样帮她布菜,只是低着头不看人。
院里摆的桌子一张能做五六人,这会儿顾璟连正带着妻女同客人们说话,是以桌上只剩下顾璟浔和惊蛰。
姑娘搬着凳子挨过去,又是一口亲到青年脸上,“好哥哥,不生气了。”
惊蛰捉住她的手,默默吐了一口气,他耳力好,自然听到了顾璟浔与谢繁踪的对话,生气倒是谈不上。
只是每次看见谢繁踪,就不由得想起很久之前的那一场误会,他奔波了两天一夜,将送给霍时药的香包和花水瓶追回,却撞见顾璟浔同谢繁踪在一处,谢繁踪还为她抚琴。
虽说后来误会解开,但这事儿还是在惊蛰心里留下了小小的阴影,以至于他看见顾璟浔与谢繁踪说话,就不由得心生别扭。
惊蛰微微摇头,薄唇轻抿,低道:“我没生气,是我的错,你就是同他说些话,我不该……我……”
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未免矫情的不像他。
顾璟浔瞧他这幅纠结的样子,越看越有趣,没忍住咯咯直笑,嗔怪地轻推了他一下,“好了好了,戏要开始了。”
惊蛰抬头,台上的老旦已经携着青衣出场。
似察觉到背后的一股视线,惊蛰回首,恰好看到石灯旁立着的几人。
里面有霍时药立夏霜降等人,霍时药似乎刚来,正面一边逗着小娃娃一边与顾璟连攀谈,他身旁的那人,玉带锦袍,却是在注视他。
霍时药是一年前回的京城,只停留了两日又回了渠门,惊蛰想不到,今日他会带着清明过来。
霍时药也注意到两人的对视,同顾璟连寒暄两句后,领着清明往惊蛰的方向走来。
他先朝顾璟浔行了礼,才问惊蛰:“清明,你可还认得?”
惊蛰起身,望了那玉带锦袍的青年一眼,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