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人真的可以一夜白头,可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日渐消瘦。
夜里,叶安给楚卿送药,顺便给萧绛也煎了一碗。萧绛仔细小心地喂楚卿喝下汤药,自己的那碗却一直放着。
眼看着萧绛的面色愈发惨淡苍白,叶安实在忍不住劝道:“您这样下去,楚二姑娘醒来看见会心疼的。”
不知怎的,萧绛忽然想起了那日在海州,楚卿喝醉了酒,神志不清时还在念叨着,让他好好照顾身体。
萧绛看了一眼药碗,吩咐叶安退下。
叶安离开后,萧绛喝下药,靠在床边紧紧握着楚卿的手。
叶安在药里加了安神的成分,困意不由自主地涌上来,迷迷蒙蒙间,萧绛缓缓闭上了眼。
次日一早,晨光透过窗棂,楚卿慢慢睁开眼。
视线逐渐恢复,天青色的床帐映入眼帘。
手被紧紧握着,很温暖。
她侧过头,只见萧绛伏在床边,消瘦地连眼眶和脸颊都微微凹陷。
是梦吗?
楚卿有些不敢相信地伸出手,指尖落在那颗灼眼的朱砂痣上。
温热的,不是梦。
“秉言。”
楚卿温声开口。
萧绛几乎一瞬惊醒。
他的眼眶里满是血丝,沙哑的嗓子踌躇半晌才颤抖着吐出几个字。
“阿楚,你……醒了。”
一滴情泪顺着萧绛的眼角流下,楚卿想伸手擦去他的眼泪,身体却被疼痛拖着难以动弹。
“我去叫御医。”萧绛匆匆忙忙起身,楚卿忙拉住他,“我没事,别去叫人。你留下,让我看看你。”
萧绛顺着楚卿的意思坐回来,将楚卿慢慢抱在怀里。
恢复伤势用了半月的时间。
半月后,京城局势得到控制。除了皇帝依旧被软禁外,一切都已恢复正常。
楚卿的伤势稍有好转,又闲不住地开始操持起女子书院的事情。萧绛日日陪在她身边,几乎不理政务。
一日夜里,楚卿在书案前批改女子书院的试卷。萧绛来给她送药,又坐在一旁默默看着她。
楚卿笑着打趣:“储君不理政务,日日和我一个穷教书的混在一起,不像话。”
萧绛起身抱住她,将她揽在怀里,夺过她手中的笔,低笑道:“楚先生仿佛有改不完的卷子,比我这个储君忙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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