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水龙头,用力地用水冲洗着自己的脸。
檀君知道自己应该相信太宰的能力。
他作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有着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声,如果没有相当的把握是不会说出那种话的。
他相信太宰是那种就算在钢丝上跳芭蕾都没有问题的人,但是这和他绝对会把在天台边缘散步的太宰扯回来并不矛盾。
理性和感性完全是两码事。
理性上能接受的事情,感性上完全接受不了。
而他和太宰的关系,完全是建立在感性上的,和理性并无关联。所以他想,他无法用理性对太宰的行为作出判断也并不奇怪。
他双手支在洗手台上,他抬起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倒影中没有太宰。
檀君瞪大眼睛,天蓝色的眼睛里全都是恐惧,然后是漫上心头的愤怒。
那个家伙……
“那个……”
檀君水龙头完全没有关上就就从男厕所跑了出去。
他洗脸的时间并不长,太宰的速度也就那个样子了,他不可能跑过他的。
他并不觉得太宰有藏拙。
太宰的表现是真的爱他,完全没必要隐瞒他,而且檀君和太宰做过好几次,太宰的运动能力他清楚。
檀君跑进了图书馆,准备把乱跑的黑猫揪出来教训一顿。
没有太宰。
那扇十六点钟才会出现的图书馆的门处于关闭状态。
檀君松了口气,然后整个人靠在图书馆的大门,用手臂捂住自己的额头。
那家伙没有闯进去就好。
檀君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问题——眼镜落在洗手间了。
他有几分狼狈地用衣领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水珠。
“檀。”一个声音从远处响起来,“那个新校医让我转告你,他说他先去下个地方了。”
檀君抬起头,看到的正是今天碰到的那个老师。
“土笼老师?”檀君听到了太宰的下落,心稍微落地了一点,“老师知道我的名字?”
“嗯。”土笼似乎不太耐烦地点了点头,斜着眼看了檀君一眼。
似乎是在说“今天你撞了我我回头就记住你的名字了”或者是“高中期间就变成已婚人士的人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老师的心情似乎很差?”檀君试探着问道。
好像和白天见到的人完全不是一个。
“你不是着急去找那个校医吗?还有,你是小孩子吗?图书馆禁止奔跑这种事情你该清楚了。今天在楼梯上也是……我会和你家长……算了,下次看到那个校医我会和他好、好、聊、聊、的。”
檀君心虚地扯着自己的裙子:“对不起……”
被叫家长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陌生又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