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为这并不是国家的战争,士兵的战争,而是属于他们每一个人的战争,即便不能做出实际的行之有效的对抗,只是若无其事地生活在这里,用微笑面对落在身边的炸·弹,也是对敌人的嘲讽和反抗。”
说完,里德尔总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忍不住又补了一句刻薄话,“可能精神上的胜利也是一种值得骄傲的伟大胜利。”
系统:“你说得没错。”
里德尔:“……”射出去的箭似乎插到了他自己身上。
菲奥娜思索了一会,很快就想明白了,自语道:“战争持续的时间太长了,死亡从灾难变成了常态,绝望孵化出了仇恨,恐惧就会失去震慑的力量。而且德国是不义之师,建立在正义上的愤慨会形成强大的群体氛围,进而催生悍不畏死的勇气,这时候,英雄不再是某个人,而是每个人——所有人都有成为英雄的渴望。唔,德国的失败将是必然的结局。”
系统:“妙啊,鞭辟入里,发人深省。”
里德尔:“……”浑身插满了箭头。
一时有些庆幸菲奥娜从来没有看到他五年级以后的所有作为,里德尔略有心虚地转移了话题。
“这里,”他拉开临时挂起来当作门帘的毛毯,引着菲奥娜进了一家店铺,“这里的甜品你应该会喜欢。”
这是一家在轰炸中侥幸没有夷为平地的甜品店,从店内的装潢和面积来看,这里以前应该档次不低,生意很好,但现在店铺整面的玻璃墙都被震碎了,只用塑料油纸简单地铺了一下以作挡风,天花板上的吊灯也没了,潦草地挂着一盏暗沉沉的煤油灯。
不过不管是店门外还是店里都打扫得很干净,没什么碎石灰尘,店铺最里面摆着一排木头架子,上面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样小蛋糕、饼干和一层面包。
大概听到了里德尔的话,店里坐在一张瘸腿扶手椅上的男人从报纸后抬起了头,他留了两撇小胡子,看起来有些年纪,但表情充满了精神气。
“当然,整个伦敦的人都喜欢我家的甜品,要是以前,你们不起早的话可是根本排不上队的。”他得意地说。
见菲奥娜的眼神已经飘到了架子上,里德尔挂出完美的虚假面具微笑道:“下午好,先生,请给我们一块巴腾堡蛋糕和一袋司康饼。”
扶手椅上的男人明显地迟疑了一瞬,向门帘那里瞥了一眼,又打量了一下两个人,然后像是做出了决定,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