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半个城堡爬了不少楼梯,到达目的地时菲奥娜的额头沁出了微汗,呼吸也有些急促,她站在高塔的岩石拱洞后,扶着墙壁缓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她没有去里德尔说的格兰芬多塔楼,那里挨着校长室,来往的人也多,她习惯性地避免所有可能会和别人正面接触的情况,所以她选择了另一个地方——霍格沃茨的钟塔。
魔法世界的钟表不需要人来上弦,一个魔法就能保证时间永远一秒不差的精准,因此这里几乎没有人会来,也没有画框和幽灵。
菲奥娜站在钟塔的最高处,这里四面都有拱洞,没有围栏,站在墙沿上视野很开阔,能正面看到魁地奇球场和远处掩映在山峦里的列车轨道,但需要非常小心脚下,以免一个不留神往前踩空,或者被强风刮倒。
今天的天气确实如里德尔说的那样非常糟糕,风把菲奥娜的头发吹得四处飘散,她感觉伸手就能摸到压低的云层,空气里湿气很重,可以直观预见到即将来临的大雨。
希望雨在比赛结束后再下。菲奥娜想。她并不想在这被淋成落水的猫头鹰。
这个可能性不低,按照去年里德尔比赛的结束时间来看,应该会在一个小时以内——她没去看,但即使在城堡里,也能听到球场上的呼声。
举起望远镜,魁地奇球场在视野里迅速拉近,此时球员们还没上场,四周的高空看台上已经坐满了人。菲奥娜便放下了望远镜,看着远处的阴云和发灰的群山静静出神。
钟塔里咔哒咔哒响着各种轴承咬合的声音,链条摩擦的声音,指针走动的声音,菲奥娜喜欢这种杂而不乱,紧密又规律的节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像这样机械地运转,不为谁的情绪而动摇,不以谁的意志为转移。
菲奥娜沉浸在这种冰冷无情的完美旋律里,并因此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某个突然出现的不和谐的动静。侧耳分辨了一下,她判断出有另一个人进了钟塔并在向上爬。
意外的偶遇?菲奥娜否定了这个猜想。在这个时间、这种天气、这个地点,还能碰上人,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有人为了她而来。是谁?
脚步声渐渐迫近,能够听出来是属于男性的分量,没有喘气声,体力很好,每次拐弯时脚跟都习惯性地在地面摩擦着旋转一圈——有这个习惯的人,她刚好知道一个。
菲奥娜转身,看着那个人不紧不慢地从楼梯口露出了头,准确无误地与她心里浮现出的人影重叠。
菲尔克朗·埃弗里。
纯血,四年级,最早被里德尔拉拢的人之一,也是除亚德利以外,他们那个小团体里和里德尔走得最近的人,不算亚德利的话——如果不是刚好在一个寝室,里德尔根本懒得搭理他——埃弗里应该是里德尔最看得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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