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菲奥娜往沙发那边走,一边问:“沙菲克先生怎么样了?”
菲奥娜没有立刻回答。
窗外的水光透过玻璃在休息室内晃动,像有一只透明的蝴蝶从她脸上轻盈掠过。
“挺好的,”她淡淡地说,“他疯了。”
里德尔:“……”
他冷静地思考了一下,发现这两句话的内在逻辑确实没有问题。
对于一个房子毁了,妻子死了,腿断了,被女儿精神控制许多年的人来说,疯掉似乎才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里德尔拉着菲奥娜在沙发上坐下,细细地揉捏着她的手指,试图把她的手弄暖和一些。
“那有没有发生不愉快的事?”他观察着她的表情。
菲奥娜任由他摆弄着,视线落在两人亲密交叠在一起的手上。
“又见到了莱斯特兰奇夫人算吗?”
“那确实叫人不快。”
“邓布利多教授隐晦的试探算吗?”
“我认为不会有比这个更让人厌烦的了。”
菲奥娜抬头,两人对视一眼,像是有了某种默契,一起微笑起来。
这种和相同阵营的人一起说讨厌的人的坏话的感觉,真不赖。
里德尔愉快地想。
冰凉的指尖终于有了点暖意,菲奥娜抽回手,“我要回去休息了。”
里德尔点头,和昨晚一样把她送到门洞前。
“晚安。”他柔声说。
菲奥娜没有立刻进去,她深深地看了里德尔一眼。
湖水的光斑再次从她脸上荡过,那只由水光化成的蝴蝶似乎在她眼里轻轻抖动了一下翅膀。
“汤姆。”她开口。
“听候差遣,小姐。”里德尔含笑说。
“抱我一下。”
里德尔怔住。
他看着菲奥娜,她也认真而专注地看着他。她的语气并不是命令,也不是索求,更像是一种求证或等待。
没有拒绝的理由,更没有拒绝的想法,里德尔张开了双臂,像接住了从天上飘下来的一轮月亮,把她轻轻地嵌进了自己怀里。
菲奥娜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她的手先是垂在身侧,然后抬起来环住他的腰,用比他更紧两分的力气抱住了他。
明明这个拥抱是基于菲奥娜的要求,里德尔却突然觉得被满足了的是他自己。
长久以来深埋于干涸心底的莫名渴求,重生回来也没有填补完整的灵魂空洞,始终悬浮于半空无法踩在实地上的失重感,似乎都在温热的呼吸浸透了衣服熨在心口的一瞬间,像缺了口的月亮终于回圆一般,被难以言喻的充实满涨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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