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见她似是喜欢,心中也畅快,请道,“您试试音色如何。”
“多谢世子好意。”柳盈月意图伸出的手又收回,神色收敛,“殿下不喜院中杂音,如此好琴,原是世子的,世子留下吧。”
裴羽曾历经家中兴衰,对高位喜怒极其敏感,支支吾吾地道:“啊、我,臣弟先收起来。”
再入书房,裴阙身披着大氅,手中执着书卷,眼见着两人一起进门,淡淡道:“坐。”
他的音色有些低沉沙哑。
裴羽郑重拜谢,裴阙问了他几句,然兴致缺缺,让裴羽先回去。
眼见着裴羽离开,柳盈月也起身准备告退。
殿中有人低低地咳了一声。
柳盈月诧异道:“殿下?”
容安上前,“殿下,可需要传太医来。”
“不传。”
话音刚落,他又克制地轻咳了一下。
再看裴阙,他靠在长椅上闭着眼喘息,唇无血色,冷峻地眉目此时松散。
柳盈月还有些无措,反应过来才道:“容安,快去请太医。”
他向来极少生病,却是病来如山倒,不费去十日半月,好不了。
柳盈月正想上前,只听裴阙恹恹地扶额,冷声道,“下去。”
她犹豫片刻,还是转身。
裴阙又烦躁起来,捏了一下额角,“不是说你。”
殿中的容安左右为难,又听太子殿下道:“容安,请太医。”
容安这回得了确切的吩咐,连忙出了书房。
裴阙头疼脑热,见她呆呆地站着,不禁道,“这是关心孤?”
“关心殿下是臣妾的本职。”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刚刚她那表现出的一点关怀,就在这两句话只见殆尽。
裴阙暗自后悔。
“太医马上就来了。”
静默。
等了许久,太医终于迈入殿中。
一进来便觉得有些微妙,太子殿下坐在案前,太子妃站在不远处。
太子殿下见他来了,有些不耐烦地招招手。
太医连忙上前,默默接过太子殿下的手,搁在软枕上,似在沉思。
他在想这病情该怎么说。
上次替太子殿下诊伤时,总是在晚上出诊换药,殿下甚至让他小心翼翼地来,不要叫太子妃发现。
如今……
半天,裴阙没等到人回答,催道:“孤怎么样?”
太医背后发着冷汗,道:“殿下寒症……”
太子殿下似乎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