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两人的外表和性格,白凛不由感到心情复杂。
这辈分,乱了啊。
她这边刚变回雪貂, 顾初云那边,拱门外的屏障已经像雾一样消散,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被温言暴力破除的。
他拂袖进入,顾初云跟在后面,二人巡视四周,很快发现了站在莲花池后方的昳丽少年。
少年身上笼着未干的水汽,怀中抱着同样湿漉漉的小雪貂,看上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温言脸色微沉,一向温和无澜的浅眸笼上一层薄薄的寒霜。
“你们怎么都进来了?”栖川唇角一弯,笑容无害,甚至透出一丝腼腆,“我还没来得及为她擦干水迹呢。”
“这种小事由我来做即可,就不必劳烦阁下了。”温言对栖川伸出手心,神色冷淡如天上雪,“可以请阁下将凛凛还给我吗?”
白凛闻声,挪了挪圆滚滚的身子,翻身抬头,好奇地看向眼前的温言。
白衣银线,身姿如竹,气度如玉,眼眸如月。虽然看上去仍然和平日一样清绝脱尘,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太一样……
啊。
好像是生气了?
白凛像发生新大陆似的,睁着那双圆溜溜的豆豆眼直勾勾地盯着温言,直到温言微微垂眸,薄薄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犹如万丈冰山上的泠泠雪水,顿时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白凛:“……”
好像,真的生气了。
她后知后觉地缩起脑袋,一点一点、慢慢慢慢地退回到栖川的臂弯里,开始装死。
栖川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他轻笑一声,猫瞳流转,悠然的语气暗含讥诮:“怎么,我帮她清洗了身上的酒渍,却连一句感谢都没有吗?”
白凛:“……”
好家伙,还敢挑衅。
求你歇歇吧!
她用小爪子轻轻挠了挠栖川的手臂,栖川不为所动,甚至还像故意刺激温言似的,抬手在他的眼皮底下抚了抚雪貂的后颈。
温言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顾初云也察觉到小师叔此时心情不佳,于是她连忙上前半步,正要说点什么打打圆场,温言突然静静开口。
“感谢自然是不会少的。只是在此之前,在下想先请教阁下,既然是替凛凛洗净酒渍,为何连阁下自己的衣物也湿了呢?”
白凛还从未听过温言用这么严重的语气说话。
感觉比往常要强势许多,甚至还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
她忍不住张开爪子,从爪缝里偷偷窥视温言此刻的表情。
青年疏淡的面容依旧如天上月、人间雪,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在此时显得格外冷彻,犹如高岭之上的幽涧寒川,令人望之生畏,冷透彻骨,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他目光深处的威压所碾压折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