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秋道:“这也没什么,只是我的稍许猜测。”
女帝不理他:“宫中这几波刺客还是少了,更多的是天牢那边。那几个老家伙拥立他们的主子,事情败了,罪责就被他们的主子推到了他们的头上……可李显那小子也不想一想,就凭那五个老家伙,真的能指挥得动三位天人吗?”
陆千秋面上笑容不变,只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女帝也好像没有观察他,但拥有天人之心又何须观察呢?周身所有人的所思所想都难以逃脱她的感应,“他们的后面一定还有人,”女帝声音很平静:“李显那个蠢家伙就是个被抛出来试探的棋子,成了,他不一定能登上帝位,但输了,他就能够起到他遮掩的作用了。”
“所以,那些人为了要隐瞒住他们的存在,”女帝笑得颇为危险:“要么就要救下那几个老家伙,要么,就要他们死……”
她倏然抬眸去看陆千秋,而后,见到对方有些沉重的面色,她就有些不忍起来,她叹了一口气,笑着道:“你这样的性子,当初就不应该回来啊。”
陆千秋倒是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钻入牛角尖,他轻声回答道:“没有什么该不该的,我总要试着去做些什么的。”
女帝没有再继续了,她回转了话题道:“算了,不再说那些令人讨厌的事了,你在江湖中度过了五年,期间可有经历过什么事,又交过了哪些的朋友,说出来,让我一起开心一下。”
陆千秋就开始讲述起自己自初入江湖以来遇到的所有的事,他没有什么保留,将自己一些琐碎的日常讲得既温馨又有趣,随着他的叙说,一种与女帝所在阶层完全不同的生活的景象就在她面前缓缓拉开。普通人的日常,他们所经历的快乐与苦难,奸诈与淳朴,绘成了一副习习铺开的画卷,就这样在女帝的面前展出……
渐渐的,女帝的眸子也一点点的迷离起来。宫殿当中烛火通亮,一直到后半夜,这摇曳的火光才终于熄灭了下去。
洛阳城东有一处望春楼,楼中售卖着菜肴与酒水,二楼与三楼的地方,提供给来往的行人入住。其内装饰颇有韵味,一层的地方还雕有白鹤的云纹,靠坐在侧,仿佛连自己的身价也提高了一些,显得极有档次。
这家的老板也是大唐的一位老人,太宗的时期就在长安城那里开了一家酒楼,名字同样是叫做望春楼,坐落在城内河的一侧,是当初的达官贵人们最喜欢聚会的场所。老板也有决断力,在女帝迁都的时候,拍板就一起跟了过来,在这洛阳城中,继续他的酒楼事业。
这是一个客人并不多的上午,天气阴沉沉的,太阳躲在了乌云的后面。姚崇进来的时候,身边只跟随着他最熟悉的那位老仆。他的面色很苍白,在一身黑衣的映衬下,显出一种不健康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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