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郎倒是没想到,沈珍不过一个来回的功夫,她上午明明前脚刚从自己家院子里拿走两把伞,下午竟是带了一个大大的订单回来了。
且还是销往京城的。
像是他们这种平头老百姓寻常只怕是一辈子也与京城挨不上什么边儿的。
“人自然能够找到,咱们村子里的本就是靠编织手艺活着 ,倒是也容易。”
沈珍便又道,“只是还有一点,这些人想要跟着制伞,必须要拜燕大哥你为师。”
燕七郎一听赶紧摆手,“不不不,我如何做得了别人的师傅。”
且不说他尚且年轻,再说收徒弟这种事情,便是他老爹个编织老手都是没有的。
“如何不能,放眼永县,便是咱们整个齐朝,还有谁能做出油纸伞来?”沈珍犹觉得这话的力度不够,接着道,“我说你能你就是能。”
杨桃花在一旁也给燕七郎鼓劲,“当家的,小沈娘子说的是这个理儿哩!”
“瞧连桃花姐倒是都比燕大哥你勇敢些。”沈珍打趣。
燕七郎被一激将倒是生出几分热血,握着拳头道,“好,我愿意一试!”
鱼儿上了钩,沈珍抿嘴轻笑,“还有,若是有那不愿意拜师的,反正我见这家家户户多种有竹子,也可以将制伞的步骤拆解开分发下去让大家完成,如此既能多做出几把伞,也不至于将技艺让人学了去。”
“这主意好。”
“便是有那家里只剩老人和幼童的也可以将竹子卖给咱们,到时候燕大哥替我先收了,我与你一部分资金,到时候每月再与你结钱。'
”如今竹子价低,买下来也花不了多少钱,反正我这家中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便是先垫上也不妨事。“
杨桃花在一边听着他们交谈,女子感情本就细腻,且听沈珍竟是替家中没有青壮年的老人和孩子都想到了,便有些子感动,“小沈娘子实在是个心善的,若是换了旁人有这挣钱的法子,自是要自己挣钱去的。”
沈珍被杨桃花这眼泪弄得倍感压力,只能道,“实际我也有自己私心,村民若是制伞竹子肯定是要自家出的,我便也少了一笔买竹子再请人制伞的银子。”
可杨桃花却不这么觉得,“小沈娘子生意做的这般大了,如今却是还省买竹子的钱,可见都是做了善事,自己却没挣这什么钱的。”
沈珍:这,听起来她似乎确实是有哪些可怜?
沈珍险些都要顺着杨桃花的思路,自己同情起自己了。
幸好她还记着自己是在谈正事的,如今见了杨桃花便又想起一事问,“那油纸伞上的流苏可是桃花姐你做的?”
杨桃花有些不要意思,“我手拙的很,是不是做的不好?”
“不是不是,我那铺子的客人见了,便说流苏与油纸伞很是匹配,所以我想以后再油纸伞上都挂上流苏装饰,桃花姐如果愿意的话,可以找一些燕家村的妇人一块儿做,到时候你就不用整日往杏花村跑了。”
杨桃花听的一愣,还是旁边的燕七郎开口道,“这可倒好,我这腿脚不便,她整日里往来我留在家中自是不放心的,桃花,还不快谢谢沈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