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魔兵还在源源不断涌入,别说是翼军,就算是他也不是这些东西的对手。
他不傻,事到如今也意识到什么。
望着身后那些食人血的异种,申屠璟顿感难噎,干涩着嗓音开口:“子亦,这些……是你弄来的?”
申屠璟常驻边疆,所见所闻多过他人。
边疆处有一处奇异山,听路过的道士说,这山是隔开两方异界的结阵,一方世界有一方规,谁也不能互相干扰,一旦强行掺和,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人间不可能存在这样的物种,那么就是……他换来的。
申屠危不说话,低头默认。
申屠璟觉得他是糊涂了,想责备又说不出口;想骂又张不开嘴。
所有的话语一下子都卡在了胸腔,化成一股气,上不去下不来,憋得眼眶都是红的。
“你、你怎么这么糊涂,你……”
申屠危垂眸道:“父亲与先生被我安葬在阳青镇,尘埃落定之后,兄长务必接他们回来。”
“我……他张了张嘴,“是我无能,只能寻求鬼魅之法。”
申屠危深深自责,面前的兄长哑然哭了出来,又气又恨,握紧双拳用尽全身力气捶打着他,铠甲有十几斤重,打在身上连骨头都在疼,申屠危不避不让,一动不动任由他打着。
申屠璟一边打一边骂他混账,最后狠狠把人捞在怀里,痛哭出声。
“糊涂!你真是糊涂!!”
可是他知道弟弟额不傻,也不糊涂,怪就怪世道无常,天命不公。
申屠璟恨,不知是该恨这江山,还是该恨申屠危的不理智。
申屠危笑了起来,“别哭,不至于。”
“你他妈是我弟弟啊!!”
申屠璟气到破嗓,抱着他的双臂因不住用力而发颤。
申屠危是家中次子。
自小乖巧,深得长辈喜爱。申屠璟长他十岁,母亲早死,父亲又常驻边疆,一直以来都是他照看着长大的。
这让他怎么舍得,如何忍心。
他恍恍一怔,差些握不紧刀。
“可是……我走投无路了。”
他没办法。
兄弟死在眼前没有办法;至亲死在眼前也没有办法。
若能得以救天下,哪怕化为厉鬼,哪怕堕入修罗惹人痛恨,又何尝不可?
“大哥,对不起。”
申屠危睫毛微颤,大手扣住兄长脖穴,用力往下一按,本来还在哭泣的申屠璟白眼一翻,仰头晕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