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如师姐稍作停顿,才继续往下说,话语里也多了丝担心:“临渊他……给人感觉也怪不容易的。没有父母不说,双腿还站不起来。虽然他才来这边普通的修业上课几天,但我听说……草药修业和医术修业的弟子里,好像都有人排挤他。”
灵瑾听到这里,不由错愕,问:“为什么要排挤他?”
天如师姐摇头:“我是听别人讲的,详细的,我也不太清楚。”
她看上去也有几分疑惑:“其实医术修业的道室离我们这么近,我每回用锤子砸伤了手指,都厚着脸皮跑去让他们帮我治疗,要我说的话,正所谓医者仁心,我觉得他们看起来人都蛮好的,看不出会欺负同窗……若是真的,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吧。”
讲到这里,天如师姐顿了顿,改口未将话说满,道:“不过,其实也未必。
“临渊是望梅先生自小养在药庐中的,他的医术由望梅先生手把手教导,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谁有过这个待遇。我听说,他虽然才十二岁,医术却比已在大学堂修炼十余年的师兄师姐还好,不少人都认为,这种差异是望梅先生对他偏心所致。
“若临渊是个有背景的世家子倒也罢了,偏偏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小孤儿,因为这腿……也没有力量反击,就算受了欺负,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偏生他性子还有些倔强,只怕是不愿意对望梅先生说的。”
灵瑾听得出神。
正所谓怀璧其罪,若是身负超越其他人的才华却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便容易招来嫉妒。
而嫉妒之火一旦燃烧起来,即便原本不坏的人也容易失去理智。
灵瑾不禁有些难过:“这样,对他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天如师姐叹了口气:“但愿这些话其实只是以讹传讹、风言风语。说起来虽然有些多管闲事,不过我其实平时一直多关注着,心想万一他真有事,就过去帮帮忙……师妹,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和我一起多看看。”
她听闻师姐这么说,自然点头。
天如师姐于是笑着揉了揉灵瑾脑袋,道:“我就知道,师妹也是热心肠。”
*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灵瑾只要是在机关术道室的日子,就会额外注意一下临渊的情况。
本来只是顺便,却意外地因此察觉到一些细节。
临渊似乎十分刻苦。
他几乎天天都会去上课。尽管他用轮椅代步,比其他所有人都要不方便许多,可只要有与医术相关的课程,他全部都会来听。
灵瑾看着他双手转动轮椅,吃力地来来往往,他很少与人交谈,更很少与人来往。
灵瑾自然也不会主动上去搭话,她只是像师姐那样,在可以关注到的范围内,默默地时不时关心他的安危。
在最初的一个月里,灵瑾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临渊按部就班地听课,然后回药庐,很少说话,反而是偶尔会有医术修业的弟子和他打招呼。有人会愿意帮他推轮椅,但都比临渊婉拒,他似乎更习惯独来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