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心里清楚,若非自己拿江袖的玉佩诬陷太子造反,太子未必不能翻盘,可她还是动了手,还为确保万无一失,领了先帝的旨意,带人抄了雍王府。
从那时起,她和元家的关系便再也回不到过去。
待到萧睿登基,岑吞舟的任务也进入了最后一个阶段,她开始肆意妄为,一手遮天,让萧睿忌惮的同时,更让元老爷子失望透顶。
就连她那两个师兄,也越来越不待见她。
岑吞舟想,失望好,失去一个令人失望的学生,总比失去一个令人满意的学生更能让人接受。
众叛亲离,她总归是做到了。
就是,好累啊。
……
岑鲸重生后,时常在书院听人说起元老爷子,盖因其在学子心中的地位堪比圣贤,要说起当代大儒,必然绕不开他去。
每当这个时候,岑鲸总是默默地听着,悄悄地怀念。
至于相认,她不敢,也没胆子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就去老爷子面前道歉,扰了老人家清净的生活。
萧卿颜也是清楚岑鲸与元老爷子之间的师徒情分,才无论如何都不想让自家外祖父病重的消息传到岑鲸耳朵里,生怕岑鲸现在的身子遭不住。
为了瞒住岑鲸,萧卿颜不仅跟时常来相府找岑鲸的江袖云息以及陵阳打了招呼,让他们别说漏嘴,还派人快马加鞭去给燕兰庭送信,让燕兰庭回信至相府,严令相府上下禁止在岑鲸面前提起有关元老爷子的消息。
奈何千算万算,还是在岑鲸这露了端倪。
萧卿颜一边回想自己到底是哪里没遮掩好,一边对着岑鲸摇头,否认道:“没啊,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岑鲸看着萧卿颜,问:“真的吗?”
萧卿颜假装不耐烦道:“我骗你作甚?”
岑鲸:“那你为何不肯让我去书院?”
萧卿颜飞快转动脑子,终于给出一个看似合理的答案:“不是不让你去书院,是不让你出门。都知道你是燕兰庭放在心尖上的人,我怕萧睿刚丧妻,会忍不住对你下手,让燕兰庭也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所以你还是在家里待着安全。”
岑鲸闻言,“唔”了一声,至于信没信,不好说。
萧卿颜能扛住朝堂上的针锋相对,却扛不住岑鲸一个怀疑的眼神,任凭她忍了再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急匆匆找个借口,拿着岑鲸给的重峰雨后茶茶叶,离开了相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