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兰庭:“好。”
岑鲸:“我要沐浴。”
燕兰庭根本不上当:“不行。”
岑鲸松开燕兰庭的衣襟,掌心撑着燕兰庭的胸口,往后靠回到床柱上,语气并未作怪,很是平淡寻常,因此显出几分正经来:“都说男子婚后易变,原来是真的。”
燕兰庭无奈极了,可他并不因这样的无奈而困扰,因为岑吞舟当年也没少让他无奈,偶尔把他惹急了也是有的,所以早在迎娶岑鲸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对此充满期待。
毕竟,燕兰庭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轻易被岑吞舟牵着鼻子走的少年,他对岑鲸说:“我几年前曾跟乌婆婆提过,让她搬回相府来住。”
岑鲸:“她怎么没答应?”
燕兰庭:“她怕触景伤情。”
岑鲸顿住。
燕兰庭:“如今你在,她必然是愿意回来的,所以哪怕是为了她,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明天再洗,好吗?”
岑鲸:“……”
这一局,是燕兰庭胜了。
岑鲸吃了碗厨下端来的热汤面,随后洗干净脸,到屏风后让挽霜帮自己一块把繁复的嫁衣脱下,再洗了手脚,换上寝衣。
岑鲸是觉得自己开车无望,索性一切照旧,殊不知在林嬷嬷看来,自己的举动有多不合规矩。
林嬷嬷是杨夫人特地托长乐侯夫人找来的,杨夫人知道自家门户配不上相府,一应规矩也肯定比不上,于是就安排了原在国公府做过的林嬷嬷来给挽霜教规矩,还让林嬷嬷陪嫁,好时刻提点岑鲸,免得岑鲸在相府出什么岔子。
林嬷嬷也做好了岑鲸和挽霜这对主仆不靠谱,自己可能要累死累活的准备。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贵为丞相的姑爷会如此纵容她家姑娘。
醉酒散发不说,大好的新婚夜,谁家新嫁娘不是主动伺候丈夫宽衣,到时浓情蜜意,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再悄无声息退出去就好。
偏她家姑娘另辟蹊径,拉着丫鬟自己到屏风后头换衣服,全然不顾姑爷这边。
林嬷嬷就没这么手足无措过,她眼睁睁看着岑鲸换好衣服从屏风后面出来,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跟在自己家似的,与收拾好床铺的丫鬟擦肩,上床盖被。
林嬷嬷也不晓得自己该不该庆幸,岑鲸好歹记得在床上留出空位,给另一个人躺。
虽然留的位置不对,做妻子的应该睡外边才是,这样下床便不会惊动睡在里头的丈夫,必要时还方便去拿东西倒水,早上也能在丈夫醒后跟着醒来,伺候穿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