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别怕。”
萧卿颜猛然惊醒,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两个字,可当她试图回忆,却发现两道声音交织纠缠,已然分不清到底谁是谁。
“怎么不回去睡?”正好回来的驸马轻抚她睡得温热的脸颊。
她抬起手臂,驸马顺势弯腰将她抱起,带她回寝屋。
萧卿颜花了一路的时间来摆脱睡醒后的迷糊,待驸马将她放到床上,她已经彻底清醒,并在驸马准备直起身去给她拿毛巾擦手擦脚时,一把抓住了驸马的衣襟。
驸马微微一顿,哄她:“先睡,明天再说,好吗?”
驸马几乎可以猜到,自己要说了岑鲸的身份,萧卿颜必然一夜无眠,。
可萧卿颜却摇了摇头,看向驸马的眼底满是坚持:“先说。”
驸马无法,只好在萧卿颜身边坐下,酝酿措辞把岑鲸的身份告诉她。
可驸马实在不善言辞,找不到委婉些的说法,最后只能放弃,用自己一贯直白的语言道明岑奕如此异常的原因:“岑鲸就是岑吞舟。”
萧卿颜蓦地睁大了眼睛,呆了好半天才发出一个单音:“啊?”
驸马将岑奕暗中观察岑鲸一天,晚上两人相认的过程都跟萧卿颜复述了一遍。
萧卿颜听驸马所说,几乎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特别是驸马说到岑鲸猜出他就藏在暗处后,萧卿颜的头皮一阵酥麻,想象的场景中所出现的不再是那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少女,而是身高比她还高半个头,笑起来令人晃眼的漂亮青年。
但是,这怎么可能。
岑吞舟还……活着?
“她……”萧卿颜开口,想问岑吞舟是六年前死的,就算投生转世,如今也应该才六岁吧,然而话音自喉间吐出的刹那,泪水顷刻间溢满了眼眶。
——她还活着。
仅仅这一个可能,足以叫萧卿颜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
驸马将萧卿颜拥入怀中,萧卿颜缓了很久才恢复冷静,她回想起与岑鲸数次见面,只觉得岑鲸满身都是半死不活的倦怠与疲惫,怎么可能会是她记忆中鲜活张扬的岑吞舟?
可若岑鲸真是一个普通寻常的花季少女,为何会表露出那样的倦意?
当真只是身子虚弱疲乏吗?还是说她历经太多,有着与外表不相符的年纪和阅历,才会显得那般暮气沉沉?
若真是如此,岑吞舟死前的心境是否也并非像她表现的那样风轻云淡,岑吞舟她… …
她到底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死去的?
就像驸马猜得那样,萧卿颜一夜未能入睡,硬生生等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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