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关岑吞舟的事迹实在太多了,她一时挑不出来,视线下意识在岑鲸屋内乱飘,看到了摆放在榻桌上的课本,终于想起一件具体的事例:“他曾带兵在曲州平过水患。”
“当时有不少人怕死想逃,他就往自己腰间捆了绳子和兵民一块往水里趟,凝聚人心。”
“他还预料到水患平息后可能出现疫病,从一开始就联系各地,找来了足够多的大夫和常用草药,避免了后续的灾祸。”
“事情结束后,他写奏报回京,你不知道先帝那会儿的风气,当时的官员立了功都喜欢把奏报写得花团锦簇,末了再一顿吹嘘,把功劳安给当权者,硬说是圣上的爱民之心感动了上苍。可他不,他写的满满都是平水患时遇到的困难和解决办法,回京的时候还给明德书院带回去一位大儒当先生。”
“就这样先帝还不生他的气,因为他是先帝的孤臣,先帝特别信重他,你知道他孤到什么程度吗?”叶锦黛越说越起劲:“他敢在先帝垂垂老矣,满朝上下都巴结太子的时候跟太子作对,掀太子的底。”
“太子恨不得他死,因为年老开始嫉妒太子的先帝却因为他的做法更加器重他,最后太子被废为雍王,意图谋反,也是他带兵勤王,平了京城叛乱,还一手把现在的皇帝扶上了帝位。”
“不过在皇帝登基后,他变得有些奇怪,可能是飘了,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皇帝忍不了他,就想办法将他杀死,把锅甩到了刺客头上。”
“他死那年,不知道多少人为他肝肠寸断。”叶锦黛惋惜:“我就恨我没早点穿越过来,要是能遇上岑吞舟还活着的时候,我肯定不挑,直接选他当我的攻略目标,豁出命也要想办法让他逃过死劫。”
叶锦黛说得口渴,喝了口水,问岑鲸:“你是什么时候穿越过来的?”
岑鲸:“……五年前。”
叶锦黛睁大了眼睛:“正好是岑吞舟死那年。”
“嗯……”岑鲸垂眸,转了转手里捧着的茶杯,说:“我来的时候,这具身体的主人因病去世,身体凉了半截,我养了快一年才能下床,所以对外面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那就难怪你不知道他了。”叶锦黛说:“你康复那会儿,皇帝早已经下令,让史官抹去他的政绩,不然书院的课本上一定会经常出现他的名字,我记得那篇《记曲州治水》就被收录在书院的课本里,但是署名已经被去掉了,要不是长公主坚持在明德楼挂他的画像,甚至不会有人知道他就是书院的创始人。”
说到这里,叶锦黛又简单讲了一下叶临岸跟岑吞舟的交情:“叶临岸父母早亡,身边都是极品亲戚,欺他年幼还把他妹妹给卖了,他好不容易凭自己的实力争取到上学的机会,却又在书院里被人欺辱。最后是岑吞舟帮了他,让他能好好读书,所以想也知道,叶临岸看到那些属于岑吞舟却没有署名的文章,心里会有多恨皇帝。”
岑鲸放下茶杯,杯底在桌面磕出一声轻响,拉回了叶锦黛的注意力:“叶临岸怎么知道岑吞舟是被皇帝杀死的?”
叶锦黛:“是那些想要拉他入伙一块杀皇帝的人告诉他的。”
至于那些人是哪来的消息,叶锦黛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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