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唐臻实在听不下去,开口道,“程夫人,虽说不该干预别人的家事,但广泽和阿湄都是我的朋友,我又在场,自是不能当哑巴,少不得要说一句,婚姻之事,得阿湄觉得好了才是真的好,别人替她打算的都不作数。”
宇文秀笑了笑:“殿下倒也知道这是臣妇的家事,那您的意见,臣妇也只需参考,无需采纳,对不对?”
这话明显噎人,叶庭轩立刻不爽道:“程夫人,我与臻臻是真心为广泽着想,您又何苦如此阴阳怪气?!”
“你们为了他好,难道我这个做娘的是要害他不成?!”宇文秀悲戚道,“我只想他们两个都能有更好的归宿!”
程衍霍地起身,把苏之湄也拉了起来,挡在身后,对宇文秀道:“娘,谢谢您为我俩考虑,但既然这也是我们的终身大事,您的意见我们也只需参考,无需采纳。”
“衍儿!”宇文秀站起身,痛苦道,“你怎么就不能理解理解娘的心意?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为阿湄考虑一下吧?!”
程衍正要开口,却感觉苏之湄捏了捏他的手,便转过去看她。
苏之湄在酒意之下两颊绯红,冲他一笑,从他身后闪出,对着宇文秀认真福了一福。
“写话本是兴趣所在,我喜欢写故事,更爱与广泽一起写,因为那是我们两个心心相映的证明。如果没有广泽,就没有了‘湄衍生’,我自然也不会再继续写。”
她淡淡道:“谢谢程夫人为我谋划的一切,我不是为了什么好处才与广泽在一起的,俗语道,‘夫有千斤担,妻挑五百斤’,若两人同心,什么苦难都可以面对。”
唐臻听后,快意地大喊:“阿湄,说得好!”
宇文秀恼火地说:“婚姻大事,父母之言,媒妁之命,程衍,我看你敢一意孤行?!”
“儿子偏要一意孤行!”程衍对着宇文秀深深作揖,“请恕儿子不孝!若是爹问起,就当程衍已经叛出家门,二老从未生过我!”
说罢,他便拉着苏之湄的手大步走出了包厢。
宇文秀没想到从小乖巧听话、长大后也能圆滑处世的程衍居然能够说出“叛出家门”这样大不敬的话,震惊之余,气得双手发抖,心里就像缺了一半似地空空落落,委屈的眼泪立刻便冲出了眼眶。
“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倔脾气的儿子!”她以手帕掩面,不顾唐臻和叶庭轩还在,放声大哭起来。
叶庭轩好声劝道:“程夫人,您说广泽倔,其实您更倔,明明可以玉成其事,皆大欢喜,何必偏要拦在中间,搞得众叛亲离?”
“哼,这么说倒是我的错了?我是过来人,知道感情才是最靠不住的,与此相比,只有稳妥的后半生,才能最让人安心!”宇文秀睨着叶庭轩,“你也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支持衍儿与我对立,事情若落到你身上,我看你怎么做!”
叶庭轩一怔:“什么意思?”
“你爹娘先前便不喜你与殿下走得太近,本以为你只是敷衍了事,没想到现在倒情深似海。”宇文秀冷声道,“若是你娘以死相逼,让你与殿下分开,你又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