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为了当地百姓的福祉,她也不能拿人命去当垫脚石。
“殿下?”叶庭轩看她神不守舍,仍不住劝道,“你大病初愈,身上又、又不太舒服,还是先回府休息吧。”
唐臻茫然:“嗯?”
“这些册子看下来得需要不少时间,等回头我跟广泽翻阅之后,将涉及开山天谴的记录另行抄录下来再给你过目,可好?”
这倒是个好办法,毕竟他们看这些东西比自己快多了,理解得也准确。
于是唐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但回去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她现在心里七上八下,怎么都不安稳。
“若是不想动,在此处闭目养神片刻也是好的。”
办事房内屏风后有一张榻,估计是方便典史值夜用的,可以让公主过去躺一会儿。
“不了,等程师爷拿过会议记录来,我签了字便先走吧。”唐臻看着书桌上另外几摞册子与档案,“你刚来上任,有很多东西要看,我不打扰你了。”
叶庭轩点点头:“也好。”
他忍不住向窗外张望了一下,唐臻只当他在等程衍过来,便没有多问,也无意识地往窗外望去。
片刻后,她听叶庭轩开了口,语气却听起来很不确定:“殿下,方才……王知县说的也不无道理,你真的……不考虑回京吗?”
先前王知县建议公主返京,他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不舍,听对方回答坚决不走,方才松了口气。
可是他随后想想,又觉得此处的确穷山恶水,公主以前锦绣堆里长大,一时吃苦是新鲜,进了城就大病一场,若是待久了,岂不更加遭罪?
“为何有此一问?”唐臻微微蹙眉。
叶庭轩没有看她的神情,目光低垂着,并未察觉到对方已经隐隐有些不满,坦诚道:“圣上只是一时之气,我看陛下并舍不得殿下过来受苦,百善孝为先,殿下尚未出阁,还是多陪伴陛下些时日为好。”
“况且……况且此处确实境况堪忧,殿下不宜久留,万一损伤千金之体,岂不令下官惶恐?相信现在独峪使臣也已经离开大曜,和亲之事殿下不必再担心了。”
“至于殿下心中牵挂之事,下官定将全力以赴为殿下完成,一日不能兑现承诺,便一日不返京!”
他心里十分紧张,越说越觉得没有底气,越说越觉得这并非自己真心所想,一席话说得颠三倒四,而公主的沉默更令他慌乱起来,乃至说完了话都不敢抬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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