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御医被带过来,他显然也已经被吩咐好了,蹲下号过小贼的脉,郑重其事对唐臻道:“公子,此人心脉错乱,必须要施针。”
自从走野路之后,大家尽可能避免在外人面前使用宫中称号,唐臻穿男装就也叫她公子,穿女装就称姑娘。
她昨晚一直待在帐篷里,小贼没看到她的脸,应当认不出。
“哦?”唐臻跟叶庭轩对视一眼,强忍住笑,“那要怎么施针才行?”
“或许有别的办法,但小的才疏学浅,只懂得一种,就是要从头顶百会穴扎入一枚银针定住心脉,再将银针遍布其体表主要经络之上,需定七七四十九日,才有可能将紊乱的心脉调回正常状态……”
唐臻“哇”了一声:“啊,这不是要被扎成刺猬?”
“这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令人极难忍受。”御医很上道地胡言乱语,“这四十九日内,经脉自行运转调整,会给人的身体带来极大的痛苦,时而如入油锅,时而如遭鞭打,时而皮肤惨痛如遭凌迟……”
“好了好了好了!”
地上的小贼此刻恼火地睁开眼,他全身被绑着,起了好几次没起来,只能斜着眼角望向唐臻和叶庭轩:“我认栽还不行?!你们到底是哪路来的神仙,这都不怕?!”
唐臻忍俊不禁:“反正不是土地公。”
既然对方不装了,叶庭轩便开始问话:“你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我叫苏之湄。”
唐臻一愣,素质没?倒也不必这么贴切!
她接着问道:“你应该是女子吧?”
苏之湄面露异样:“怎么看出来的?!我扮成这样从没被人认出来过!”
当然好辨认了,唐臻心想,这举止姿态糊弄得了古代人,可糊弄不了我这个现代人,方才见你躲避抹布那模样就看出来了。
“我自有的办法。”她故作高深,继续问道,“为何在此装神弄鬼?”
苏之湄抿了抿唇,一脸委屈:“家乡太穷了,十乡九荒,饿得受不了,便和乡亲们一起出来寻个活路,可户籍受限,只能偷偷摸摸出来,找不到活计,只好在这里坑蒙拐骗——我不骗穷人的!只想骗骗过路的商贾,反正他们最怕鬼神,又迷信运势,许多人就算是知道受骗也会掏点钱出来,讨个好口彩。”
“你以为我们是经商的?”唐臻问。
“那么多车马,看起来就是啊。”苏之湄茫然,“难道不是吗?”
唐臻没有回答,叶庭轩接着问:“你的轻功不错,从哪学的?”
“家乡有个习武的师父教的,我是贪好玩才学了几手,其实我们农户学这个没什么用。”苏之湄老老实实道,“没想到出来倒是派上用场了。”
“你是农户?户籍哪里?”唐臻好奇。
“我老家白寒城,白寒城你们听过吧,大曜第一穷乡僻壤——”
唐臻与叶庭轩惊讶地对视,这也太巧了吧!
“既是农户,定然擅长种田,对不对?”她惊喜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