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后,宁钰同陈母私下面谈,解释自己和陈锋其实交浅,他所作所为,只不过是按照陈非池的意思来救场而已。陈非池同他的侄儿许星河一起创业开公司,眼看公司蒸蒸日上,陈非池却允诺以低价让渡公司股份给许星河。一切的一切,不过利益交换。
陈非池不理,淡着表情,对着镜子整理衣着和发型。
陈母局促不安,“你爸尚未恢复,东池一团糟,妈也是六神无主,一时心急才说了那些话……”
“妈。”陈非池突然喊。
“哎。”陈母连忙应了声。
陈非池摸摸后脑勺,“我后面头发乱吗?”
陈母愣住,“还好。”
陈非池瞥了眼自己的深蓝衬衫,嘀咕:“应该穿白衬衫的,每次我穿白衬衫,岩岩总会多看我两眼。”
电梯门开,陈非池踏出,径直往后门的方向去。
陈母拉住陈非池,恼火:“怎么只顾着儿女情长……”
陈非池回头,打断陈母:“我已经仁至义尽,以后的事情请您和爸爸自己面对,包括现在的采访。”他声音冷漠,眼神透着寒凉,像在瞧着一个陌生人。
陈母后退一步,“子女欠父母的,不是你说还,就还的完的……”
说到后面,气势不足,声音低下来。
陈非池闭了闭眼,“我欠你们什么了?”
陈母哽了下,强笑着转移话题:“哎呀,别置气了。你放心,你出的钱,等督察组结案了,妈我一准儿还你……”
陈非池反问:“只是钱吗?”
他回不去的缺少关爱的年少,他几乎倾尽所有都换不来的父母对子女的信赖。
陈母凝住。
儿子创业仅三年,而她和丈夫奋斗近二十年,但儿子得到的未来不比他们差,她原本就知道的。可她如何在儿子面前认。她要是认了,以后还有什么权威、什么脸面管他?早知道会到今日这番难堪境地,还不如就让儿子当了这个董事长,好歹算是他欠了她和丈夫,。
事已至此,她该如何破局?
陈非池抬脚就走。
陈母突然开口:“岩岩的工作又不重要,还很清闲,为家里分担分担怎么了?洋洋是你弟弟,长嫂如母,她照顾也照顾得,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陈非池回申城那天,和陈母去电,让她从宋家接走陈非洋,否则他一到申城就把陈非洋狠狠揍一顿,电话里的怒火令陈母忙不迭照做。
陈非池平稳的情绪终于崩塌,怒声道:“岩岩的工作在您看来再不重要,那也是她的工作,不是您可以评判的!她再清闲,那也是她自己的时间,连我都没有权力随意支配!你自己的儿子,自己不照顾,推给别人还理直气壮!从前当不好妈就罢了,到洋洋这里又重蹈覆辙,企图推给岩岩,还不如不养……”
“你闭嘴!”陈母抬手,对着陈非池扇过去。轻而易举的,陈非池截住陈母伸到半空的手,冷冷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