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岩禁不住抬脸,看向邱安许。
暖色调灯光下,他的气色并没有好多少,唇色淡到近乎透明,密而长的睫毛在他略显凹陷的眼睑下投下阴影,愈发显得他病气积重。
察觉到宋岩的视线,邱安许微侧了脸,云淡风轻地回嘴:“有人陪你再好不过,我这多余的正好回去休息。”
安可道:“说你多余只是调侃你,现在脸皮这么薄呢?都是成年人了,分手了能不能大方点儿?又不是让你和岩岩两个人单独吃饭,还有我呢。我和岩岩是朋友,总不能因为你就不来往了。你这样计较,不是让我难做吗?”
这话明明是在说邱安许,却字字直击宋岩要害。宋岩暗叹一声,复又坐下,拿起桌上的菜单,头也不抬地问:“菜你点了吗?”
邱安许顿了两秒,也再次落座,回答:“还没点,抱歉,你饿了吧。”
宋岩没说话,将菜单推到邱安许面前,心想:你总是这样有礼貌,总是对我抱歉,其实有什么好抱歉的呢?总让我良心不安。
安可笑了,回到宋岩身旁,“岩岩,想吃什么就直接让厨房做,不拘于菜单的。公司小厨房的厨师是从五星级酒店请来的,擅申城菜和徽菜,你不是爱徽菜吗。”
不一会儿,外头餐厅经理叩门进来,为三人点餐。宋岩照着菜单挑了两个清淡滋补的吃食,其他任安可和邱安许做主。
点罢菜,餐厅经理退出去。关上包间门,餐厅经理走进隔壁包间,对已安坐多时的邱母交代他们点了什么吃食,说罢又瞧了眼和邱母相对而坐,明显有些局促的照顾邱安许的特护人员。
特护人员这时开口,“夫人,这些菜都是二爷能吃的。”
邱母不答腔,又问餐厅经理,“宋小姐点了什么?”
餐厅经理如实回答,邱母摆摆手,让餐厅经理吩咐厨房去做。
餐厅经理离开后,邱母问特护人员,“你怎么看”
特护人员毕恭毕敬的回答:“宋小姐是个会为他人着想的细心人。”
邱母手指伸到胸口前,摩梭颈上小叶紫檀珠串:“安许回来后,就很少正常进食了。我劝他他也不听,明明从前这方面从不与我争执,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了。”
特护人员勉强挤出笑容,安慰邱母,“太太,二爷久病,脾气难免涨些,胃口不好也是能理解的事。等他身体稍好一些……”
话说到这儿,邱母颈上的珠串线陡然断了,佛珠散落,掉了一地。
特护人员忙蹲下来去拾,却被邱母阻止,“你不用捡,让别人来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