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那一届的华人学生中,令我印象最深刻的。”
宋岩来了兴致,“噢?为什么呀?”
许星河:“那么多学生中,他是唯一一个没有父母相送的学生,但却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沮丧,甚至表现得开心极了,他说他女朋友不久后会过来。”
心口发涩,宋岩不知该说什么的好。
许星河继续说:“谁知道刚上了车,准备出发,他就突然拉开车门下车,重新往机场跑。我赶紧追过去,他告诉我他不去上学了,要回国,因为他女朋友突然又不肯过来了。我拉他,他推我。我没能拉住他,就这样,他在我面前出了车祸。”
听到这儿,宋岩已脸色煞白,浑身冰凉。
许星河耸耸肩,“实在是没办法,我只好赶紧把他送医。他颅内创伤,陷入重度昏迷,几次被医生下病危通知书,说他如果不死的话,可能会变成植物人。他父母就他一个孩子,赶来看他的他母亲几次哭昏过去。幸运的是,他的手术很成功,最终还是挺了过来。也许是感受到了失去唯一的孩子的恐惧,他父母之后几次来美国治疗,尝试以高龄再要一个孩子,最终成功地有了他的弟弟。”
说到这儿,许星河看向宋岩,“你猜他出车祸的前因后果,他父母知不知道? ”
许星河的视线范围内,宋岩垂着头,看不出表情。但她肩膀瑟缩,胸/口起伏,手抓在膝盖上,整个人如压了千斤担。
许星河眯了眯眼,淡声说:“他父母不知道,一直以为是外国人乱开车,才导致他出了车祸。”
嗤笑一声,又道:“陈非池这家伙,昏迷之前竟威胁我,要是我把他出车祸这件事和他女朋友扯上半点关系,敢对他父母提半个字,就会找律师告我照顾不周,才酿至他出车祸。我们就是现代版的农夫与蛇,你说是不是?”
宋岩沉默几秒,抬头瞧他,眼睛很红:“谢谢你。”
许星河看进她眼睛,微微一笑,“他不准我提,希望你保密。”
透过门缝望了眼,“请不要表现的太难过,他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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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宋岩到家时,送老太太去高铁站的宋父还没回来,宋母刚准备进浴室洗漱,见她来,问她:“非池怎么不上来坐坐?”
宋岩说:“我自己回来的,非池还有事要处理,他给我叫了个车。”
“这大晚上有什么事?”
“他说要去一下东池集团。”
“这么晚了,去东池集团做什么?”宋母急了,“他那朋友是个正经人吗,非池不会和他那朋友一起鬼混去了吧?”
宋岩说:“他朋友看起来挺正派的,妈您想到哪儿去了?非池明天就正式上班了,不得好好准备准备吗?”
宋母想了想觉得有理,却还是道,“下次他在这样,你一定得问清楚了。这男人就是放不得手,一放手,心就野了。依我说,你等会儿就给他打个电话,关心关心他,让他早点儿休息,别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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