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都吓懵了,拉着陈非池就要去找正在隔壁卫生院做简单医疗处理的那位哥哥道歉,陈非池跟长在椅子上似的,一动不动,拒不配合。
我又气又怕,忍不住狠拍了他几下,他终于不耐烦了,截住我又一次拍向他的手,冷冷解释:我去你家时只有他一个人在,而且他还鬼鬼祟祟,我以为他是入室小偷,这才打了他。
听他所说,该是一场误会,我松了口气,民警也松了口气。
既然事情已经明了,我让他好好去跟人道歉。他拒绝了,义正言辞:我没错,我打小偷。
民警见状,将我拉到外面,告知我这件事说大也不大。既然彼此都是熟人,也不是故意的,那把话说开,诚恳地给人道个谦,赔点医疗费也就完事儿了。民警觉得陈非池有点儿犟,让我不要着急,他可以给我们空间,让我再心平气和地单独劝劝他。
就这样,我拉着陈非池到了派出所外面的一颗树下。
我绕着树走了几圈,组织了半天语言,终于决定要开口,一抬眼就被他喷出的香烟呛得咳嗽起来。
自打初三下学期就戒烟的他……又开始抽烟了。
他重新开始抽烟令我心慌,而他那副模样更让我无措。
当时他背靠着树,一手抄兜,一手夹烟,双腿交叠在前,漫不经心地吞云吐雾,眼睛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扫视,那表情……那表情跟个地痞流|氓似的,令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和他交好的齐洛。
虽浑身不适,我还是努力保持镇定,教育他:抽烟不能长个的,你想成矮子吗?
他初三时,我比他高,经常拿抽烟不能长个,他以后会比我还矮来吓唬他,他很快地就不抽了。
他夹着烟吸了一口,低头一笑,懒懒道:我都一米八了,这个理由对我不适用。
我的镇定一下子土崩瓦解,木在那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这就是我,压根就管不住陈非池,只能靠他自觉的我。一旦陈非池真的反抗,我什么都干不了。
他伸出手来,扯我的裙摆,我吓了一跳,想要往后退,他却笑着道:退什么,难不成我能吃了你?
也许他那天太反常了,我被唬住了,一动都不敢再动。
他将烟掐灭,问我:你身上穿的这件裙子是今天刚穿的,还是从前就穿过的。
我不愿白天和陈姨一起跟踪他的事被发现,就撒谎说从前就穿过。
他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冷冷问:一去见那个眼镜男就穿裙子,就这么缺男人?
他的话太难听,我有点儿生气,反问他:我是女的,穿裙子很正常好吧。而且我怎么就缺男人了?
他答非所问,一字一句对我说:你要是缺男人,尽管来找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