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立刻服软了,说都听他的,还慎而重之的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笑)Angeler,也许你听到这里会疑惑,我为什么会妥协,我难道是因为自己间接拿了他的压岁钱所以愧疚?当然不是。
你知道他那会儿是什么样子的吗?
(笑了一会)
他那会儿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褪,声音刚刚处于变声期,还保留着部分童音,个子比我矮半个头。而他身上呢,还穿着件幼稚的有着圣诞老人图案的红色毛衣,再加上他眼睛都急红了,一下子让我觉得……(笑)他好像我床上放着的那只穿着圣诞老人毛衣的安抚兔……
我怎么能忍心拒绝我的安抚兔呢?
(笑个不停)
咳……我们之后还算相安无事。可以说除了有时候他会不满我偶尔偷窥他的手机里播放的足球赛事,而臭着一张脸把手机挪开,再给我一个大白眼,我们的相处还是十分友好的。
所谓规则嘛,其实也不是那么严格的,交流当然也有。
比如我刚开始总忍不住盯着他的头发看,他就会主动对我解释,这种发型叫莫干西头,他最喜欢的一个球星就是那样的发型,他这是很严肃的在向偶像致敬,还终于让我看了一眼他的偶像。
还比如他总时不时的瞅我的随声听,我就和他主动说,我在听某个明星的歌,她很小众,但我很喜欢她,问他不要听听。他当然会说不感兴趣,哈哈……
嗯,他大部分时间是在看球赛,少部分时间是在打游戏……
唉……当真是一点功课都没做。
Angeler,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包庇纵容他呢?
其实不是这样的,那天在陈非池离开后,我有向陈姨告过状,但陈姨听了不但没有责备陈非池的意思,反而因为他肯乖乖呆在我房间两个小时而欢呼雀跃,连声感谢我,并让我再接再厉。
哎,说实话,陈姨真是让那个时候的我刷新了父母对子女期望值的下限的认知。
(笑)我后来发现,其实我对陈姨的认知是完全错误的……
(沉默数秒)
嗯,说到哪儿了?哦哦……说到我和陈非池相安无事。
我们的相安无事一直持续到寒假结束的前一天,宣告结束
那天陈伯因为没能谈下了那笔大年三十都让他奔波的生意,非常沮丧。陈姨为了宽慰他,安排两家人一起吃饭。饭桌上陈伯开口谈论陈非池的功课时,我才知道,陈姨压根没有把我如何给陈非池‘辅导功课’的事说给陈伯听,陈伯一直以为我是在正儿八经的给陈非池辅导功课。
其实我妈我爸也清楚这件事,但是在我一开始想要坦白的时候,我妈给我使了眼色,示意我别把这件事捅破。
陈伯那天鲜有的夸奖了陈非池,夸他终于能够好好静下心来学习,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还许诺要给他一个大红包。又对我一通感谢,甚至还向我敬酒,希望我继续教育他,还说陈非池要是不听我的话,可以揍他。
我看着因儿子的进步,终于有些欢喜的陈伯,心里难受极了。饭桌上的所有的人都知情,只有他被蒙在鼓里。我那时候想,他对自己儿子能有这样的转变可真高兴啊,如果那是真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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