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对不起我和你外公,”宣谕眼泛泪光,一只手掌颤抖着抚上宣兆的脸,“你对不起的是那个男孩,你对不起你自己。”
宣兆瞬间浑身僵直,原来妈妈怪的从来都不是他爱上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而是他没有坦坦荡荡、堂堂正正地去爱一个人。
“你说你不知道怎么去对一个人好,”宣谕眨了眨眼,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扑簌簌滚落,砸在了宣兆手背上,“是妈妈不好,你从小到大,妈妈都在伤害你,是我不好,我没有教会你.都怪我,怪我.”
“不是的,不是,”宣兆拥抱住了母亲颤抖的肩膀,嗓音中隐隐有些哽咽,“不是这样的。”
当柔弱的母亲坚定地站在宣兆身前,对他说“你乖,站到妈妈后面”的那一刻,宣兆觉得自己这十多年来一直缺失的那种被爱的感觉,一瞬间就被完全填满了。
民|警抵达后简单了解了情况,发现并不是什么大事,宣兆他们也无意纠缠,于是很快离开。
回到疗养院这个熟悉的环境当中,宣谕浑身的力气就好像瞬间被抽空了,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嘴唇煞白,全身上下不住地哆嗦,冷汗源源不断的从额头和鬓角往外沁,嘴里嘟囔着“别动我儿子,都滚,我看谁敢动我儿子.”
她的身体本就已经垮了,今天面对岑静香,全靠着一口气才撑了下去。此时回到了安全的地方,这口气也用尽了,病情再次发作。
医生哄她去上药,她紧紧抱着宣兆,嘶吼着“你们都要害我儿子”,宣兆便抱着她低声安慰。
而后她忽然仰头看着宣兆,在宣兆的眉眼间看出了几分万千山的影子,于是又狠狠抓宣兆的脸,说宣兆是恶魔,是害死她一家的恶魔。
宣兆说妈,是我,我是小兆,宣谕眼神恍惚片刻,看到儿子被自己抓的脖颈上都是血痕,又哇一声哭了起来,继而用拳头去砸自己的太阳穴.
医生立即趁机控制住宣谕,转头对宣兆说:“小兆,你快出去!”
宣兆已经很熟悉这一幕了,默默退出了病房。
隔着一扇门,里面传出宣谕痛苦的哭泣声,宣兆额头抵着墙,重重呼出了一口气。
镇静剂推入血管,宣谕渐渐安静了下来,宣兆眼中也随之寒光毕露。
岑静香已经不仅仅是触碰了他的底线这么简单,宣兆已经忍无可忍了。
墓园山脚下的视频很快就传到了网上,被大肆发酵。
万千山本就是知名企业家,这种豪门家族秘辛素来最为人津津乐道。万千山因此和岑静香大发雷霆,警告岑静香最好有点自知之明,安分些他还能让岑静香过富贵日子,要再敢给他找事,他也可以让岑静香回到当初在餐馆洗盘子的日子。
岑静香恨的快要炸了,却不敢彻底和万千山决裂,只能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宣谕和宣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