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很英俊,就像宣兆第一次见到岑柏言那样,还是英俊。
宣兆没有告诉岑柏言的是,惊雷酒吧那次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知道岑静香的儿子考取了海港大学,恰巧与他的学校离得很近。宣兆正苦于没有方法靠近岑静香,也许岑柏言会是一个突破口。除了酒吧外,他还盘下了海港大学附近的一间网吧、一家奶茶店、一处手机维修店面,处处都是他的棋盘,只等着岑柏言这颗棋子自投罗网。
海港大学新生报道当天,各个学院都在操场边搭了棚子,设置了接待登记处。
宣兆找到了建筑学院在的区域,八月底火气正旺,拖着大箱小箱的新生们雀跃不已地走进校园。
然后,宣兆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岑柏言——那时候宣兆还不知道那个男孩就是岑柏言,宣兆能注意到他,纯粹是他长得太好看了。
男孩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白色T恤、黑色修身裤,一个双肩包一个行李箱,眼睛里装着满满的期待,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把他两鬓的汗水照的晶莹发亮,笑容让宣兆觉得扎眼。
后面有人喊“同学,你通知书掉了”,他闻声反手一摸背包侧边袋,放下箱子转身往回跑。男孩跑起来的时候上衣被风吹得鼓起,身姿矫健敏捷,宣兆眨眨眼,下意识垂眼看了看自己的左腿。
——是我永远也没办法成为的那种人。
宣兆自嘲地笑了笑,撑起拐棍想要离开,身后登记处的人问:“学弟,你叫什么名字?”
“岑柏言,”一个爽朗轻快的声音响起,“山今岑,柏林的柏,言就是说话的那个言。”
宣兆脚步一顿,岑、柏、言。
他是岑柏言?
——如果他是岑柏言,那么我是因为什么,不能成为他那样的人?
龚叔不知道,岑柏言不知道,谁都不知道,从那一刻开始,宣兆就已经决定把自己也放上棋盘。
“你总觉得我蓄谋已久,其实也不算吧,”宣兆看着熟睡的岑柏言,悄声说,“要说是见|色起意好像也对,要是你长成个歪瓜裂枣,也许我就会换个方法了。”
后来宣兆总是想到那年八月的那一天,想到岑柏言奔跑的样子,想到岑柏言在树下笑的样子。
“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宣兆鼻头一酸,“我喜欢你,你比喜欢我还要早,只不过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你也不会相信了。”
岑柏言不晓得梦见了什么,眉头忽然一皱,呼吸也略略加快了一些。
宣兆抬手轻轻揉捏他的眉心,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不吵你了,”宣兆为他往上拉了拉被子,“好好睡觉,柏言。”
说完这句话,他弯下身,想要悄悄亲一下岑柏言,嘴唇在离岑柏言很近的地方忽然顿住——
少顷,宣兆缓缓直起身,这样就够了。
他还可以离岑柏言这么近就够了,总有一天,他可以光明正大地亲吻岑柏言。
岑柏言到了傍晚才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