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岑柏言要还给宣兆。
他们明明仅相隔了一个月没有见面,却已经生疏的像是陌生人一般。
“我不知道什么东西是后来添置的,只把衣服清空了,别的你自己收拾。”地产管理部门外,岑柏言面无表情地把房产证递给宣兆,“产权调查还需要一段时间,我问过了,三个工作日。”
“嗯。”宣兆接过那本硬壳证,握着拐棍的手由于用力过猛,指骨泛起青白色。
岑柏言自嘲地笑笑:“我手里也没什么别的,就这个能还你了。”
“够了,”宣兆的身体里传来细小的崩裂声,仿佛一根根琴弦正在断裂,“你说得对,你没有欠我什么。”
“也不能这么说,”岑柏言平静的不像他自己,反倒更像是宣兆,“我住着你的房子,用着你们家的钱,即使这不是我的主观意愿,但已经是客观事实。”
他的声音理智、冷漠到没有丝毫波澜,像一把最精准不过的手术刀,剖开了宣兆的胸膛。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宣兆垂眸,不再看岑柏言。
他甫一转身,岑柏言忽然感到了钻心的痛楚。
——宣兆凭什么能这么云淡风轻?他凭什么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凭什么能毫无顾忌地抽身?
——他凭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凭什么说不爱我就不爱我?
——凭什么就只有我一个人疼?
岑柏言的心胸远没有那么宽广,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圣人,他没有办法说释怀就释怀。
“宣兆。”岑柏言在身后叫了他一声。
宣兆脚步一顿。
“我欠你的,我还,”岑柏言声音冰冷,宛如一把冰锥,直直刺入宣兆骨髓,“你欠我的,你打算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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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两讫
岑柏言再一次来到了大学城巷子最深处的这栋烂尾楼。
他在这里拥有过温柔和爱,他在心里把这个地方定义为“家”,家里有他珍爱的恋人,有锅碗瓢盆碰撞的清脆声响,有耗电巨大的小太阳,有窝在一起打电玩的沙发,有轻轻一碰就会发亮的小夜灯.还有一些毫无意义的小玩意儿,比如会说话的仙人掌布偶、顶着大脑袋的不倒翁、捏一捏就会嗷嗷叫的小猪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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