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宣兆被稍稍按捺下去的恨意再次冒出了头,纤长乌黑的睫毛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岑柏言见宣兆没有回应,抿了抿嘴唇说:“我就是和你说一声,她过来我得带她四处转转,晚上估计也得和她一块儿住酒店看着她,她要是出点儿什么事,我妈和我叔叔非得废了我.”
“不要住酒店了,住家里吧。”宣兆手掌覆盖在岑柏言的手背上。
岑柏言一怔。
“你的房间整理整理给妹妹睡,”宣兆捏了捏岑柏言的腕骨,“你嘛——将就将就睡书房吧。”
岑柏言瞬时生出了“他竟然不排斥见到我的家人”的惊诧,接着被涌起的狂喜吞没,宣兆刚刚说“住家里”,他说这里是他们的家。
“你愿意.”
“瞎想什么呢,”宣兆眉眼弯弯,“那是你的妹妹,我怎么会不想认识她。”
岑柏言呼了一口气,低头把脸埋进宣兆的手掌心。
“不过.”宣兆欲言又止。
岑柏言说:“什么?”
“可以让妹妹暂时不要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你妈妈和叔叔吗,”宣兆语气有些黯然,“我担心他们接受不了。”
“放心,”岑柏言亲了亲宣兆的手心,“我从小到大制她还是有一手的。”
岑柏言此刻低着头,看不见宣兆清秀的脸上表情是如何坚硬冰冷。
岑柏言的一手还不够,他也应该为妹妹准备一手,以确保妹妹对他们的事情守口如瓶。
多刺激啊!
宣兆是个稳妥审慎的人,然而这一刻却蠢蠢欲动。
当年岑静香打来那通电话,让岑情在那头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在想什么?她应该也觉得很刺激吧?
她是不是想象着宣谕崩溃绝望的样子,然后痛快地放声大笑。
那就让这盘棋下得再大一点,等到真相揭晓的那一天,岑静香会发现,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爱上了她视为仇敌的女人的儿子,而她最疼爱的女儿一直都知道这一切。
刺激,太刺激了,宣兆简直就要忍不住拊掌叫好了。
他眸光闪动,眼神充斥着扭曲的仇恨,然而当感受到岑柏言温热的鼻息扑洒在他手心的刹那,寒潭般的眼底有浮现出了复杂的、难以形容的情绪。
而岑柏言对这一切浑然不觉,深深沉溺在宣兆为他编织的“我们家”的美梦里。
同一天,万千山在小岐镇的寺庙里得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属蛇的?家里只有岑柏言是属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