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忘了先前还想着要宣兆去自己宿舍楼底下接他。
宣兆一只手被岑柏言包在掌心里,两人说话时滚烫的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袅袅升起,岑柏言就这么看着宣兆的脸,宣兆耳尖略微发红,似乎还没有习惯如此亲昵的接触,稍稍侧了侧头,和岑柏言拉开了一些距离。
“有什么可接的,这么点路,我不是不能走。”
“能走能走你能走,谁不知道你自立自强身残志坚呐,”岑柏言边给宣兆捂手边觑了他一眼,“是我弱柳扶风娇滴滴行不行,一秒钟见不到我男朋友就难受。”
宣兆垂头轻轻一笑,拿岑柏言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啊.”
这条路没什么人,岑柏言给宣兆把右手捂的热热乎乎了才松开,刚要去牵宣兆的左手,前边走过来一个男生,宣兆下意识地挣开岑柏言,把两只手背到身后。
岑柏言一怔,但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等那个人走远了,他取过宣兆的拐棍夹在自己胳膊底下,把宣兆被冻得通红的左手塞进了大衣口袋。
“柏言,不闹了,快还给我。”宣兆说。
“没闹,走了,寄快递去。”岑柏言说。
宣兆脚步不动,皱了皱眉,小声说:“我的拐棍呀。”
“你都有我了,还要什么拐棍?”岑柏言眉梢一挑,仿佛这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把自己的右手插进风衣口袋里,五指在宣兆柔软的掌心挠了两下。
“我这么一大活人,”他侧头笑看着宣兆,“还不够你拄的啊?”
——你不需要那什么劳什子拐棍,你现在有我了。
宣兆神情微微有些怔愣,他成为一个残疾已经十六年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种话。
岑柏言不自觉的脸颊发烫,他空有五段虚张声势的恋爱经验,但从没做过肉麻事儿没说过肉麻话,喜欢他的女孩儿和他说一句“我想你了”,他都觉着浑身别扭。可是怎么就这么奇怪呢,他对着宣兆的时候,这些言语和动作根本就不受控制,自然而然地就发生了。
譬如此刻,他的五根手指穿过宣兆的指缝,在温暖的大衣口袋里和他十指紧扣。
肌肤相贴的地方燃起微小的火花,酥麻感顺着神经末梢爬遍全身,一直到占领心脏。
怪不得紫薇被容嬷嬷扎手指尖的时候那么疼,岑柏言脑子里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联想,原来十指真的连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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